所以哪怕马车颠簸的再厉害,她也能保持不动如山的身姿。
可想不到等她坐稳后,就见朴律霖直直向自己扑过来。
情急之下,姜静行赶紧向后仰头,好避免自己的下颌和大大侄子的额头撞在一起。
只可惜她的下巴是避免了这场无妄之灾,朴律霖的额头却重重磕在了她的肩头,与蟒袍上的宝石肩饰来了个亲密接触。
额间的剧痛让朴律霖眼前一黑,下意识就搂住了姜静行的脖颈。
姜静行则被他撞的向后倒去,也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怀中人的腰。
等朴律霖缓过额头上的痛感后,立刻就意识到了二人动作的不妥。
谁知他刚想起身,马车又晃动了一下,顿时让两个人挨得更近了,近到姜静行的耳朵轻轻擦过了他的脸颊。
腰上明显的触感,手下温热的身躯,还有扑
() 面而来的清幽木香,让朴律霖整个人都呆住了,一时之间只觉手足无措,只好一动不动地僵在自己姑父怀里。
他一向对自己的国公姑父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不亲近,但也不会让人觉得疏远。
可没想到,他刚对眼前人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就遇到了这么尴尬失礼的事。
马车外面,还在不断传来骏马的嘶鸣声和下人的叫骂声。
“你是哪家的人,这般不长眼!知不知道我身后的车轿里坐着何人,还不快快退后让路。”
对面人的语气十分嚣张,但靖国公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
他就不信了,在这京都里,竟然还有人敢叫嚣让他们靖国公府的马车让道,更别说如今他们国公就坐在马车里!
“我管你是谁!你们的马撞了我们的车,要让也是你们先让。”
外面人的叫喊声让朴律霖镇定下来。
姜静行也被这接连的意外搞得无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她心里只有对大大侄子的,来自长辈的关爱,丝毫没有多想。
“没事吧。”
“律霖无碍。”
朴律霖强忍着心中的异样,也顾不上自己贵公子的仪态,迅速从姜静行身上爬了下来。
等他坐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后,先整理了一下衣袖的褶皱,然后面色略带尴尬地说道:“姑父,是律霖失礼了。”
其实朴律霖脸色看着还算正常,可是在无人注意的耳后肌肤上,却慢慢浮现出一层红晕来。
姜静行没有把刚刚的意外放在心上,对于自己大大侄子的致歉,亦只是随意地点点头。
这件事在姜静行心里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她侧首对着外面的人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马车旁的侍卫赶紧回道:“禀大人,前面是□□街口,我等本是正常行驶,谁知里面出来一队出马,径直就撞上了大人的车架。”
姜静行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街是一条斜道,出了街口便是长安街,而长安街是入宫必经之路。
想来那队车马也是要入宫赴宴,马夫转弯的时候视线受阻,也没有想到外面还有人,于是碰巧就撞上了。
靖国公府的人听到了侍卫回话,知道主家已经知晓此事,未免失了礼数,便不再同那人叫嚣。
对面的人不知真相,只以为靖国公府的人是害怕了,瞬间心得意满起来,自傲地说道:“还算有些眼色,既然已经知道这是魏国公府的马车,还不赶快让开。”
此人言语间的嚣张跋扈让人心生厌意,姜静行不禁皱眉。
靖国公府的侍从听到后亦是心生不满,回话的侍卫忍不住高声讽刺:“一个马夫便如此无礼,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坐的是魏国公本人呢。”
谁不知道魏国公重病卧床,根本不可能出席此次宫宴。
“好了,不必多言。”
姜静行阻止了侍卫继续向下说,语气也听不出喜怒。
“向后退几步,让魏国公府的人先走。”
听到姜静行的话后,侍卫不敢再多嘴,立刻抱拳应道:“是,大人。”
说着,便要指挥其他人向后撤去,谁知这时对面的马车也传出一道沉稳男声,命令道:“架车后撤,让对方先行。”
靖国公府的侍卫自然是有武功在身上的,于是侍卫也听到了魏国公府马车里的人的吩咐。
侍卫不屑地冷哼一声,抢先扬声说道:“都后撤,让他们先走。”
姜静行府中人令行禁止,很快就动作有序地后撤出一段距离来。
马车里,经过这一遭事,朴律霖终于摆脱了心里的尴尬,又恢复到之前的从容。
虽说如此,但他在说话时,还是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没有直面姜静行的视线。
“侄儿听闻魏国公为人低调,没想到府中下人却如此嚣张。”
姜静行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说道:“魏国公的确为人谨慎,从不轻易树敌。”
只可惜子孙不孝,后继无人,要不然这大将军的位置也不会落到她头上。
朴律霖听出了这番话的弦外之音,魏国公只是魏国公,不能和魏国公府的人混为一谈,更何况只是一个驾车的下人。
他打起车窗,看向外面驶过的马车,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