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意也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是,还是原先收缩拖车的美国总包销商,认为我们的拉扯推车和帐篷天幕都不错,过来看了看。”
说着已经进了办公室,张县长直接说:“坐,随意坐。”还吩咐,“上个茶。”
这事儿本来是秘书做就可以了,结果许如意就瞧见赵明志端着两个茶杯上来了,给她和武广进一人放了个,还冲着她说,“这是朋友寄给我的红茶,非常不错,许厂长尝尝。”
前几天他俩还在办公室里吵了一架呢,今天居然这样,饶是许如意知道很多人是变色龙,脸皮厚,也是第一次看到。
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倒是将赵明志看的心里毛毛的,赶紧出去了。
张邱明接着问:
“谈的怎么样?()”
许如意就说:拉车和推车各要了一万台试销,帐篷和天幕要了三万套。()”
数量比之广交会的成交量肯定不多,但这可是第一次拿样,若是销的好,肯定会大量进货的,张邱明对许如意的能力很是认可,立刻说:“春交会恐怕我们又有大单子了。”
许如意笑笑没有肯定答复,但张邱明知道,这是无需质疑的——一个看到收缩拖车就会想到总包销的成熟商人,怎么可能判断不出来这些东西是否被需要呢。
只是谨慎而已。
如此想,张邱明更觉得木艺厂不能搬家,自然也就问起来:“我记得去年开会,你跟我汇报说,想要将四分厂建立成户外用品专用工厂,如今又增加了品种,那么这么看,木艺厂显然地方不够,你们的工人也不够,县里讨论了一下,准备将西边的一块地划给你们建设新厂房。”
张邱明是个很聪明的人,上次虽然谈崩了,但他没出面,如今见面,他对上次派驻副厂长,还有省厅的通知公告一字不提,只提县里的想法,意思明白的很,就是要揭过前面的,同时示好。
如果许如意现在提起来,倒是显得不那么大方了。
武广进真是太着急了,就算要搬,可是也不能搞的太僵,可不拒绝怎么办?
没想到许如意笑笑:“这真是个好消息,县里什么时候下通知,哪块地给我们?”
如果不是确切知道通知的内容,张邱明觉得自己肯定会相信许如意的,他略微沉吟,还是先开了口:“可我怎么听说,你们还借用了省城的光明机械厂,用于四分厂的生产?”
他以为许如意会慌张,或者是找借口,没想到许如意理直气壮,居然还点了头:“是这样的。”
“上次我们就考察过光明机械厂,厂子设备以及工人我们都是很满意的,不过光明厂的领导实在是不堪重用!”
这个张邱明也打听过,毕竟那会儿燎原厂炙手可热,县里也要知道,竞争对手都是谁,为什么没成功。
不过并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如今许如意主动提及,居然是这样的评价,让他很意外。
而且,许如意居然一副对他无话不谈的样子,侃侃而谈:“一个好好的厂子,那么多好的设备和工人,但凡上上心,怎么也能糊口吧。就算是经营不好,我们带着这么大的单子过去了,随便想想,留下我们大家能吃饱饭吧。”
“结果这群领导,无能而短视,搞生产搞管理的本事半点没有,只想着怎么巩固自己的势力,争夺自己的权利范围,并且丝毫不掩饰,嘴脸很是丑恶。”
许如意说的是光明厂,张邱明一开始还是认真听着,但越听越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丫头哪里是说光明厂,是借着光明厂来骂他们呢。
这桩桩件件,字字句句,哪个跟他们对不上?
好好的搞生产就能有口饭吃,不就是说他们没事找事,本来相安无事的,现在也要一拍两散了。
说是领导无能短视,只顾
() 着自己的势力范围,这是说的赵明志,安插自己的妹夫趁机进木艺厂。
但偏偏,你能说什么?你总不能替光明厂说话吧。
你甚至都不能发火,这许如意明明是个商场老手,却偏偏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如花一般鲜艳,说起话来,笑眯眯的,如果不是是在太刺耳,你只当她不谙世故呢。
许如意还接着往下说:“就因为这个,我们本来是很属意光明厂的,衡量之下,认为内耗太过。要知道,我们燎原厂如今正是快速发展的时期,所有的精力都在发展,光明厂是很好,可如果我们进入,那就代表着我将用很大的精力去跟他们内耗,去争夺厂子的话语权,何苦呢。”
“可如果我选择红星厂,完全没有这个问题,收缩拖车又不是什么有技术难度的产品,只要能组装就好,我干嘛不选择红星厂呢。”
如果说刚刚张邱明还在心里暗骂许如意骂人不带脏字,对她很有看法,但这几句,到让这种心思少了一些。
他是个有管理能力的人,自然听得懂,这几句同样是明说光明厂,暗指燎原县,这是在解释为什么不合作的原因。
合理吗?如果在情感上说,他是不接受的,毕竟效益如此好的厂子搬走,对他们的损失太大了。但是在道理上讲,他在这个位置就不是个无能之辈,自然明白,这是对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