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带去工地的话。”梅子憋着一肚子气问:“是娘让你说的吧?” “你想哪里去了?我才到家,刚跟娘见面,她有什么空来交代我?” 梅子咬牙,“那怎么能这么凑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里正往家跑了好几趟,说役夫不足数,家里还要再出一个人,既然二弟腿脚不好,可以让春美去。春美不愿意,跟娘说让我代她去。 我看娘虽然没有当下就答应,但也是迟早的事。我心里想,娘要是真跟我开这个口,那我干脆一头碰死。 没想到娘还没来得及开口,你却说了。” “你看你想哪里去了?”曾老大没想到,一番好意却被妻子误解,“我就是想让你去吃饱,想让家里省点粮食,我一心为家里,还有错了?” 梅子抹干眼泪,“你是一心为家里,我却不是这个家里的人。” “大嫂!”曾老三就住在他们隔间旁边,把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我刚才听了些。”师爷给茅春芳倒茶,“昨日北山县给役夫们放了假,允许他们回家。 役夫们一回家,就说在北山县吃的如何如何好,原本旁人不信,可那些役夫确实长壮了,还给家里带了满满一大碗糜子饭。 “那我嫂子能坐!”曾老三说。 “什么证明。”茅春芳大步过去,拿起主簿桌上的大摞条子看。 冬日里谁家能这么吃?有那粮食不多的和嘴馋的,就跟着去了,各村征役人数一下就够了。” “怎么回事?”茅春芳对那些里正眼熟的很,“你们不在 “没堵,还没到时间。” 怎么活着她决定不了,但怎么死她能定。 他打远处一看,城门口堵了不少人,还有人陆续往那边去,他县里守城门的官兵都比往日严肃许多。 “北山县的官爷说,再等两刻钟人才能到的差不多,到时候大家一起走。” 那人又问:“你们是哪个县的?” 师爷放下手上的东西,跟着茅春芳到屋里说话。 等他到城门口,已经是巳时了。 越往前走,人越多,能往前迈步的空间也越来越少。 茅春芳看向主簿旁边帮忙的师爷,“过来。” “大哥,你这就是在说假话了,工地上哪里有轻省活?”曾老三说,“你们都说挑土轻松,我这肩膀都快被压凹进去了。” “章确实做得与众不同些,但不妨碍它管用。”老主簿从茅春芳手里取回条子,“老爷,您的饼再不吃就凉透了。” 曾老三惊喜,“回去也有人护送,是不是还能坐车?” 曾家三口不得不停下来。 “回县老爷的话,我们各镇征役足数了,役夫们昨晚已经被北山县的兵爷带走,我们是拿着北山县的证明,特来跟主簿大人汇报的。” 里正们一听这动静,赶紧冲着茅春芳跪拜。 “给你们盖章的人是谁啊?”茅春芳这一问,吓的里正们腿软。 “不可能,那些人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燕人。” 他又问:“我们县昨天去了多少人?为何拖到今早才上报?” 茅春芳吃着妻子给他卷的饼,正要去前衙处理公务,却见好些位里正堵在主簿房前。 他绕到房门进来,蹲到梅子前面,“不要疑心大哥,是我求大哥带你去的。我要是骗你害你,不得好死,你相信我们吧。” 茅春芳正要出门,却被一起打劫官司拦了路,耽搁了不少时间。 曾老三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曾老大按住,“你别说了,这里到工地也没多少路,找个地方坐下歇歇吧。” “县老爷。”有位年纪大的里正问,“这条子难不成有问题?” 里正慌道:“他说他是北山县的主簿,昨天回来的役夫们也可以证明,那些人确实是北山县的官兵。” “大人要是不放心,不如到咱们城门口去看看,北山县来的还在那边接人呢。” “那县老爷说这章……” “凉州的坐不了,还有比你们更远的呢,车上坐的都是宏甲县和曲平县的。” 三人刚找了地方坐下,就见好几人骑着高头大马从面前经过。 没什么好相信的,也没什么不相信的,这个世道,女人的命从来只由男人做决定。 “怎么不往前走了?”曾老三拍了拍前面的高个男人,“怎么堵在这里?” “难道是役夫伙同燕人来行骗?” “老爷,别吓他们。”老主簿开口,“条子确实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