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低眸看着她,过了几秒才慢悠悠地转身,背靠着小休息室里的一台钢琴坐下来,人恣意地往后靠去,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一脚跷起。
“不想他们找到你?”
鹿之绫出声问道。
她的声音在小小的休息里显得格外柔软清晰。
“嗯,喝太多了,有点难受。”
薄妄闭了闭眼,嗓音低沉而慵懒,有些疲惫地伸展开双臂。
钢琴打开着,他一伸展,黑白琴键被压出了几个音。
再见面,他对她完全没了一年多前的那种极端姿态,随意的就像只是对待一个故人而已。
喝太多。
李明淮说他喝酒会胃绞痛。
她动了动唇,话到嘴边还是换成相对客套礼貌的致谢,“今天的事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替她向几大家族的祠堂泼粪报复,又跑到裴阮两家的婚宴逼得他们不得不出人去鹿家墓地下跪认错。
薄妄没看她,只低下头看向一排的黑白琴键,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上面随意地弹了几个音,这才慢条斯理地道,“不算为你,你是我的前妻,要是由着你被欺负,我和薄家的脸面都没地方放。”
“可这声谢我还是该说。”
鹿之绫站在那里道。
闻言,薄妄正过视线,黑眸直直看向她,“你那么在意鹿家,现在只是让一群小的去下跪认错,你受得了?不怪我?”
“怎么会……”
鹿之绫露出一抹笑容,淡淡的,“凭我自己都办不成这样。”
怪他,哪里来的话。
见她这么从容洒脱,薄妄颌首,“钟、廖两家不用担心,枪是他们自己走火,你什么都没做。”
他的律师会给她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