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低头喝了一口,冰爽入胃,确实很解外面的闷热。
“好喝吗?”鹿之绫眼睛清亮地看着他。
“你问得好像是你做的。”
她那点厨艺水平他见识过。
闻言,鹿之绫讪笑两声,“我帮忙扔了冰块。”
“那你可真了不起。”
薄妄盯着她戏谑地笑了一声。
“……”
鹿之绫默。
薄媛正郁闷着呢,就听那边打情骂俏起来,心里更是窝火,手臂上、腿上还一刺一刺起来。
她低头一看,好大一只蚊子。
“啪——”
她拍掉,气急败坏地道,“闻达呢?怎么做的除虫,这么大的蚊子哪里来的?”
有没有搞错。
说话的瞬间,她又叮了两个包,又刺又痒。
蚊虫全都扎堆往她身上扑。
郁芸飞帮她拍,再看那边,不止蚊虫完全不靠近,鹿之绫更是手持着一架小风扇在给薄妄吹,薄妄跪得舒舒服服。
这哪是挨罚,这分明是来做大爷了。
她都不敢准备这么齐全。
郁芸飞气得不行,面上还是笑着道,“之绫,你那瓶喷虫的水借郁姨用一下吧?”
让人再去拿一瓶还要让薄媛多被咬一会。
她舍不得。
鹿之绫看过去,温和一笑,“好啊。”
全然没有不快。
她伸手拿起瓶子递给旁边的女佣,女佣握着瓶身送去给郁芸飞,郁芸飞从瓶盖上接过,女佣的手一松,整瓶水就泼出来,泼了一地。
气味刺鼻难闻,完全没有喷一点的那种幽香。
薄媛的腿还被泼湿,气得她一下子跳起来,“搞什么?难闻死了。”
鹿之绫从椅子歪头看过去,见状,有些抱歉地道,“不好意思,郁姨,这瓶口好像没拧紧。”
这就是瓶喷雾,没事你松瓶口干什么?
郁芸飞睨向她,一股火聚在心口没法发作,正要笑笑淡过去,却见鹿之绫连多一丝的诚意都没有,说完就看向薄妄,“这种水多少有点毒性,你跪过来一点再吃。”
“……”
薄媛听得简直七窍生烟,就她没事是吧?就她五毒不侵是吧?
凭什么她要跪这一堆灭蚊水上!
“我要换地方跪!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擦地啊,有没有点眼力劲?养你们有什么用!”
两个女佣被骂得有点难受,但还是乖乖上前做事。
鹿之绫沉默地看着,一抬眼,就见丁玉君和薄清林从梧桐院那边走过来,大概是不放心。
来不及多想,她伸出手就往薄妄的臀部拍了下,往前用力一推。
“……”
薄妄被推得跪直起来,一双漆黑的眸瞬间幽幽地盯向她。
“……”
鹿之绫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手僵在那里,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触感。
“占我便宜?”
薄妄哑着声音问道,眼神深得恨不得当场生吞活剥了她。
鹿之绫看着越走越近的丁玉君和薄清林来不及多做解释,只小声地道,“跪好,跪认真一点。”
丁玉君在梧桐院担心孙子孙女,实在睡不下,想着倚老卖老过来让他们跪一会就早点休息去。
结果一来,就见平时混不吝的长孙跪得笔直顺眼,而孙女则站在她给他们准备的垫子上大骂佣人。
顿时,丁玉君的脸色不好看了,“你也十八岁了,怎么还是一点道理都不懂?她们是来给我们家工作的,不是来给你当奴才的!”
郁芸飞和薄媛呆了下,双双回头。
老爷子和老太太什么时候过来的?
郁芸飞一把扯下薄媛,薄媛白着脸跪在地上,垂下脑袋,“对不起,奶奶,我错了。”
娇而不横,是奶奶对她最大的叮嘱。
“母亲,是我不好,疏忽了对薄媛的管教。”
郁芸飞站起来,满脸愧疚地道。
“知道错了就在这再加跪两个小时。”
丁玉君冷声说道,一转头,只见薄妄还跪在那里,鹿之绫站在一旁冲她淡淡笑着,尊敬又有礼貌。
鹿之绫伸脚轻轻一踢,把一根吸管踢远些。
什么西瓜冰沙、风扇、美食她全在刹那间让佣人收了起来,干干净净。
丁玉君走过去,拉着鹿之绫的手心疼地道,“你怎么能在这陪着,还不快回房间?”
还搬了张小椅子,是准备一直陪着?这怎么行。
“没事,奶奶。”
鹿之绫摇摇头,低头看一眼薄妄,情深缱绻,柔柔地道,“我现在回房也睡不着。”
薄妄抬眸看她,眸子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