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芽知道他们不敢,因为怀喇齐是髡人。
住在这片泥棚区的都是夏人。
大益律法规定,髡人是夏人的主子,夏人对髡人无条件的服从。
髡人就算是杀了夏人最多罚点钱。
夏人要是敢打髡人,会被判很重的刑,甚至会被砍头。
可叶春芽还是生出些期望,她求救的眼光看向了她见面会喊一声叔的长旺叔,长旺叔的眼光赶紧移到了一边。
她又看向了兴大哥,兴大哥低下了头。
没人会帮她了。
她不怪他们,但也让她心生绝望。
她要跟他拼了!叶春芽一口咬在了怀喇齐的手上。
怀喇齐疼的大叫一声,反手扇在了叶春芽的脸上,把叶春芽打晕了过去。
“贱奴就是欠揍。”怀喇齐抓起叶春芽的头发,向前拖行。
“放开我女儿。”闻讯从做工的地方跑回来的叶老实看到女儿的惨相,上前想抢回女儿。
“姐!”跟在后面跑来的叶细虎吓的大叫了一声。
怀喇齐的吊梢小眼一瞪,丢开叶春芽,朝叶老实踢去,“一个老贱奴也敢挡道。”
“爹!”
看到他爹叶老实被怀喇齐一脚踢翻在地,跑向叶春芽的叶细虎,又改为跑向了叶老实。
怀喇齐个子矮,但他长的粗壮,三十多岁力气不小,这一脚又是狠着踢的,正踢中叶老实的肚子。
当即有血从叶老实嘴里涌出来,叶老实挣扎了几下没能起来。
“找死的老东西。”怀喇齐呲着一口东倒西歪的黄黑牙,满是麻子坑的脸上,全是狠戾,再抬起脚,朝叶老实使劲踹去。
“别打我爹!”叶细虎扑到叶老实的身上,想护住他爹。
“走……走开。”叶老实想把叶细虎从身上推开。
叶细虎不配合,叶老实又没了多少力气,没能推开叶细虎。
叶细虎的动作更激怒了怀喇齐,“我先弄死你个小贱奴。”他转而踢向了叶细虎。
“啊!”
十岁的叶细虎身体单薄,没有多重,被一脚踢飞了出去,头撞到了旁边的墙上,额头冒了血,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细虎子!”叶老实急怒攻心,血涌出的更多了,他顾不上自己了,往叶细虎那里爬去。
见两人都被踹的半死不活了,怀喇齐还不觉着出气,骂道,“不识抬举的老东西,一群贱奴,就是欠打。爷看上你女儿是你的福气,还敢不给。”
“爹!细虎子!”叶春芽转醒过来,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叶老实跟叶细虎,悲愤万分。
都是她的错,为什么她不把脸划花,划花了脸,就不会被怀喇齐看到对她起了歹心,沾污了她,还想把她带走。
“快给我起来。”怀喇齐上前,又去拖叶春芽的头发。
突然,一道光闪过。
这光仿佛是从天边照过来的,跟闪电一样亮,却是直直的,像把通天剑。
“啊啊啊!”
没等看到的人去想是怎么回事,只听怀喇齐发出杀猪样的嚎叫。
怀喇齐的双手被齐齐斩断。
叶春芽吓的往后退,随即心里起了喜悦,怀喇齐遭了天谴了,不会再把她带走了吧。
“哒哒哒……”
急促地马蹄声转眼逼近,只见马上坐着的个身着戎装的女子。
她手里拿着的一个长剑样的光闪闪的东西。
……
妉华的视线扫了一圈,看到的大都是麻木困苦的面孔,他们都是人,该有喜怒哀乐,可全都被麻木压住了。
她带着大军都已进了这个艾古城里,可住在这个低矮破烂的泥棚区的人,似乎无察无觉一样。
她的到来,让这些人添了不少的惧意,但仍是没冲破麻木。
她手一挥,光芒扫过怀喇齐,怀喇齐的双腿也被斩断,怀喇齐的身体掉在了地上,疼的打起滚来。
对于这种人,让他死的痛快是对他的优待。
周围的人有的吓傻了一样没动地方,有的扑通跪倒。
他们对她的恐惧中还带有一股对她的怨恨。
妉华知道他们为什么怨恨她,因为怀喇齐是髡人,髡人被人杀死在这里,官府也会对他们这些夏人治罪。
畏惧她手里的神兵,他们才没有一拥而上,把她抓起来送到官府,以求官府别治或轻治他们的罪。
不是艾古城才有这种麻木面孔的人。
她从大益南面往北来,越是往北这种麻木面孔的人越多。
髡人多聚居在大益的北边,大益南边,像是古平县里,很少见到髡人。
益南又挨着大夏,边境那么长,很多地方连天险都没有,受大夏的影响多。
所以益南对髡人的反抗从没断过。
艾古城是髡人聚集的地方,这里的夏人在事实上全员成了髡人的奴仆,随便一个髡人都能欺压他们。
怀喇齐是最为底层的髡人,却能在夏人面前作威作福。
妉华放出了意念,对这些已变得麻木的夏人进行了反向洗脑。
“细虎子!”叶春芽抱起叶细虎,可叶细虎仍是没醒。
妉华下了马,给叶春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