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啪啦动静,一度盖过了雨声。
陆延知道那不是意外,是因为喻泽川手在抖。
喻泽川勉强维持着镇定洗碗,脸上血色却一褪了个干净,外面雨声和雷声让他感受了潮湿和难受,思绪控制不住开始紊乱起来,沉重呼吸在空气中响起,泄露了他有些糟糕身体状况。
陆延率先发现不对劲,皱眉按住他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男人温热掌心稍稍安抚了喻泽川紧绷神,他声音沙哑:“没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喻泽川语罢继续低头洗碗,他洗得很慢,很仔细,仿佛这就可以在陆延家里多待一会儿,就不用一个人回漆黑房间,独自面对那些足以将他逼疯幻觉。
“别洗了,留着明吧。”
陆延想起喻泽川上次好像是在这一个雷雨发病,他将冰凉啤酒罐递喻泽川唇边,声音低沉,撩拨耳膜:“喝一口。”
喻泽川有些抗拒,奈何陆延实在抵得紧,他迫不得张嘴喝了一口,苦涩酒液滑过喉咙,冰冰凉凉。他抬眼向陆延,只见男人在灯光下望着自己笑,脸庞俊美深邃,莫名感觉自己醉了几分:“你叫阿延?”
他记得男人好像叫这个名字。
陆延微微偏头:“叫做什么?”
喻泽川:“没什么,就是想叫一下。”
他冲洗干净手上泡沫,忽然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因为既不想回家,没有合适由继续待在这里。
喻泽川盯着陆延,见他在慢吞吞地喝酒,不满询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喝醉?”
陆延笑着晃了晃手中空酒罐,饶有兴趣问道:“你很希望喝醉吗?”
喻泽川不答,他在昏暗光线中注视着陆延,微微仰头,这个姿势让他骨子里透出来几分桀骜难驯:“是又怎么?”
“……”
陆延忽然不出声了,他垂眸盯着喻泽川脆弱喉结,就像猎手锁定了自己猎物,只等时机合适,就会露出锋利獠牙狠狠贯穿对方咽喉。
陆延控制不住一靠近,而后者不躲不闪,最后两片温热唇互相接触时,喻泽川终于闭眼,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陆延之前就说过,身体关系发生了第一次,就肯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像毒瘾一难戒。他确信,喻泽川腐朽濒死灵魂对他来说有着莫吸引力。
喻泽川贪恋陆延给予温度,尤其这个雨夜是如此潮湿冰凉。他用力回吻着男子,舌根被绞得生疼,却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哑声低语:“不想回家……”
“那就不回。”
陆延搂着他,跌跌撞撞倒在客厅沙发上。喻泽川昨是初次,不慎牵扯身后伤口,疼得他皱眉闷哼了一声,脸色苍白难。
于是陆延动作又温柔起来,他扣住喻泽川苍白修长指尖,细细感受上面薄茧,垂眸递唇边亲吻:“你可以把这里当你家。”
陆延啄吻他眉眼和伤疤,发丝拂过脸颊,又痒又难受。男子吻技实在高超,喻泽川就算是一块冰,渐渐在他手中融化成了水。
喻泽川目光涣散,又没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如果你想追一个人,会带他做什么?”
陆延戏谑拖长声调:“做~爱?”
喻泽川想起男人昨夜放浪形骸,指尖用力掐住了他肩膀,有些不满:“除了这个呢?”
陆延笑了笑:“电影?”
喻泽川力道松了几分:“还有呢?”
陆延:“做饭?”
喻泽川指尖悄然滑落,在陆延一句又一句回答中丢盔弃甲。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喜不喜欢自己,又或者只是一夜情对象,无法否认,这些回答让他怦然心动。
陆延低声道:“还会带他做很多事,要等以后,因为以后子还很长。”
陆延不知道,他这番让喻泽川对“以后”这个词忽然有了一丝微弱期待,像烟草被燃星火。
毕竟他才二十九岁,人生堪堪走过三分之一。
他还没有遇真正喜欢人,还没有感受恋爱是什么滋味,还没有得那颗无论游戏多少次重来、都不曾拥有过真心。
喻泽川在黑暗中控制不住闭了闭眼,当他再次睁开时,眼眶隐隐可见猩红,带着与白截然不同脆弱:“你为什么对这么好?”
他仿佛生怕陆延不知道自己糟糕过往,轻扯嘴角,难掩讥讽:“坐过牢……还毁了容……”
“你不怕是个坏人,杀了你吗?”
陆延心想一个愿意拿一百五十万替自己还债人能坏哪里去呢,他以前觉得喻泽川不像是一个重感情人,心肠比寒潭里浸出来石头还硬,随着慢慢相处才发现,对方真很在意感情。
在意极致,甚至容不下一丝瑕疵。
他不过给了对方一盆花、一条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