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扶桌子艰难走到卧室,从床头柜摸出一个白色药瓶,胡乱往嘴扔了颗药,然后泄力般跌坐在了地板上。 喻泽川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像从水捞上来的一样。他双死死扼住自己的脖颈,在地板上蜷缩起身形,脸色青白,一度有些狰狞。 头顶光影模糊,盯久了眼前会出现眩晕,将人带入噩梦般的回忆。 时而是幼时母亲发疯般掐他的脖子疯狂摇晃,咒骂休,时而是爷爷去世,停尸间冰冷僵硬的面容,最后却只剩下蒋博云那张志得意满的脸,还有监狱冰冷的栏杆。 “别过来……别过来……” “蒋博云……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喻泽川知该如何清醒,如何缓解疼痛,只能一下又一下用头拼命撞地板,他浑身颤抖,痛苦的闷哼淹没在了滂沱大雨中。 一墙之隔,陆延正坐在沙发上监听隔壁的动静,忽然间,他听见那边传来一阵异常的响,像是有东西乒乓啷落了一地,由得皱起了眉头。 陆延抬按住耳机,确认似的又听了一遍,最后终于发现喻泽川那边好像出了状况,面色微变,立刻拉开椅子冲出了门外。 陆延对喻泽川没芥蒂,从某种意义上来,他甚至觉得对有些可怜,只是他连自己的命能能保住都,实在暇同别人。 陆延站在门口,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上一局在出租屋,对帮他挡刀,躺在沙发上疼得冷汗涔涔的模样,犹豫一瞬,到底还是敲响了房门: “笃笃笃——” “笃笃笃——” 陆延接连敲了好几遍都没人来开门,他皱了皱眉,指尖在密码锁上接连轻点,只听“滴溜”一响,房门自动打开了。 陆延上一世喻泽川绑架的时候暗中就记下了密码,没想到还有用上的一天。他推门进屋,只见房间光线昏暗,客厅茶几歪斜,东西摔得到处都是。 一抹熟悉的身影痛苦蜷缩在地板角落,看起来况太妙。 “喻泽川!” 陆延见状快步略过地上那堆杂乱的东西,立刻走到喻泽川身旁将他扶了起来,却见对脸色煞白,指尖冰凉一片。 陆延眉头紧皱,压低音呼唤他:“喻泽川?” “轰隆——” 又是一闷雷响起。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倏地睁开,面的疯癫恨意让人毛骨悚然。 喻泽川已然分清现实和梦境,他睁涣散的瞳孔,呼吸沉重,许多张同的面孔从眼前一一闪过,蒋博云的、爷爷的、父亲的,最后变成了他去世已久的母亲。 面容秀美的女人神狰狞,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我为要生下你!你就是一个孽种!孽种!” “我当初如果没有怀上你,就用嫁到这个来,我的人生也会毁掉!你就是个扫把星!和你爸爸一样该死!” 喻泽川的母亲出身平民,但当时风流的喻父看上,用了些光彩的段强娶进门。她憎恨这个男人,连带他的骨血也没有半分软,生下孩子没多久就疯了,每天对喻泽川非打即骂。 但年纪幼小的喻泽川懂那些,他只知道父亲每天风流,母亲锁在一间屋子,一年也见几次面。 爷爷让他进那间屋子,但他总是忍住偷偷跑进去,数次女人发现后都打得一身是伤,更有几次险些掐死,也还是长记性。 他十岁那年,办生日宴会,那是喻泽川最后一次去看她。往常疯癫的女人那天出奇温柔,会在门缝后轻叫他的名字,会祝他生日快乐,带他去游乐园玩,只要他把门打开。 只要他把门打开…… 然后所有景象瞬间支离破碎,当年在场的宾客都能回想起那天的景:外面下大雨,一个疯女人忽然从喻紧锁的房间跑出来,从窗户一跃而下,掉进游泳池摔死了,后脑重重磕中瓷砖边沿,淌了一地的血。 “砰——” 水花炸开崩裂,却是殷红如血的颜色。 躺在地上的喻泽川忽然急促喘息起来,他双抱头,眼眶通红,低喃喃自语:“我错了……妈……我错了……” 人知道他在哭,陆延也知道,他只是觉得眼前的喻泽川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又委屈又措。 音断断续续在空气中响起,自责到恨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