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天尊,大兄你终于舍得出手了?我还怕你顾及太多,不忍发落那恶妇呢!”公子姣一乐,嘬了口酒,又道。“大兄,你母族都在梁国,梁王又看重你,不若你便娶了我那十九妹吧,就投奔梁王得了,十九她等了你三年了,这都快二十了,你也忍心。” “我不曾让她等我。”公子成把那玉匣收入袖中,垂眸道。“你那十九妹,我不会求娶,让她另寻良人吧。” “齐王当年口头都应了婚事,大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公子姣闻言,放下手中的竹箸,见公子成一脸淡然的模样,他叹了口气道。“唉,大兄,我不过是觉着你这年纪,该有个子嗣了,可不是催你啊,你可千万别跟十九提,若是知道我找你催婚,回头她可饶不了我!” “既如此,今后不得再提。”公子成抬起黑眸,淡淡地看着公子姣,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罢了罢了,我不说就是了。”公子姣扁了扁嘴,捞了一筷子羊肉道。“大兄,你不是不喜羊肉么?今日怎么想起来吃了?” “冬节了,天气寒凉,吃些暖身。”公子成说罢,不经意地瞟向延月殿方向,黑玉般的眸子微凝,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 入夜时分,公子成果然出去赴宴了,叶子仪一个人在寝殿里摆弄着长几上的竹简,分拣归类,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外头一阵说话声传来。 说话的是个女声,叶子仪走到幕帐前仔细听了听,却是在跟拂右争执,听那意思,是想要见她。 唉,还真是不安宁啊,公子成后院儿的这些女人,终于坐不住了吗? 叶子仪懒得理会这些女人,正要往长几旁走,冷不防一个女声厉声道。“咄!小儿好大的架子,十九公主在此,竟敢不来拜见么!” “叶长生!快快出来拜见!” “公主,公子有令,命叶先生不得外出,公主还是不要让婢女在此喧哗了。”拂右很是有礼地挡了一句,却招得那婢女更加声厉了。 “不过是个无官无职的小小庶人,也敢无视我家公主?不过是看着公子待他好些,便如此托大,不把我家公主放在眼里了么?哼!什么东西!阁下如此说,却是还不把我家公主当主母么?”那婢女牙尖嘴利,声调也高,那架式,却是要喊得所有人都知道似的。 “公子确是有令,公主难道要惹恼我家公子么?你这小小奴婢,口不择言,什么主母?公子与公主并未成亲,怎可胡言!再要搅闹,小心吾取了你的性命!”拂右怒声喝退了那婢女,对着那十九公主道。“公主若要求见叶先生,还是等公子回府吧。” “你!他轻慢我,你们这些下人也要轻慢于我么?让开!我是成哥哥的未婚妻子,如何连一个小小的儒生都见不得了?让开!”这一声尖叫歇斯底里,带着哭音,竟是十足十的委屈愤怒。 “公主你……”拂右显然没有什么对付发疯公主的经验,外面的殿门被人推了开来,紧跟着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 看来还是躲不过啊,叶子仪无奈地转身大步走回长几后头,继续装模作样地看她的书简,等着找上门来的公主来跟她问罪。 不一会儿,幕帐被人从外面揭了开来,一行人冲入了殿中。 坐在长几后,叶子仪慢慢抬起头来,眸光逐一扫过屋内一众华服锦衣的女子,合上了手中的竹简道。“各位娇娇闯入公子寝殿,意欲何为?” 当先的十九公主显然没想到叶子仪真的在帮公子成处理公务,见她又黑又瘦,模样实在不怎么样,那汹汹的怒气便消了许多。 显然众女都是同十九公主一个看法,面对这般模样的叶子仪,都有些意外,其中不乏打扮得十分素净的秋姬。 秋姬反应最快,对着一旁的一个红衣姬妾使了个眼色,那姬妾立时上前一步,指着叶子仪怒喝道。“大胆!十九公主在此,你一个娈童,胆敢不拜!” “原来是十九公主,长生有礼。”叶子仪站起身来,整了整袍服,对着十九公主一个长揖,起身肃容对那红衣美姬清声道。“我乃是公子门下之客,并非公子娈童,姬怎可诬我!” “哼,你这小人,休得花言巧语,你与公子同食同寝,如今已半月有余,现下外头人人都知道你叶长生媚惑主上,使得公子荒于淫乐,叶长生,你想还不认么!”那红衣美姬这话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十九公主一张俏脸又是涨得通红。 “不错!我既是成哥哥的妻室,自然不能容你,如此小人,公子不惩治你,我可不能由着你!来人!给我拿下他!今日要让他好生长长教训!”十九公主一声令下,她身后立时上来两个孔武有力的婢子,拖着叶子仪便到了十九公主面前按在了地上。 “公主是听信小人之言,特地前来处置我的么?”叶子仪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十九公主道。“此间尽是机要文书,公子严令等闲不得入内,公主便不怕公子回府问及此事么?阿叶不过是个文书,公主真值得如此么?” 叶子仪这话说得在理,十九公主也有些犹豫了,那两个婢子等着公主放话,手劲儿却是半分没减,直是把叶子仪的胳膊都要掰断了。 “公子从不与幕僚同食同宿,你这话,不过是诓着公主,想少了这顿教训罢了,公主莫要信他,这人狡狡如狐,便是仗着公子的宠信,不将公主放在眼里!”红衣美姬咄咄逼人,那激愤的模样,倒还真像个忠心为主的奴才。 十九公主紧紧地盯着叶子仪,闻言也不犹豫了,杏眼一眯,咬着牙带着狠意地道。“打!” “是!”那两个婢子得了命令,立时把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