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也必然是这个少年引起的。
他们不畏钢刀、不畏铁拳,却对种种自然现象有与生俱来的敬畏。
作为渺小的生灵,栖居在广袤无垠的天地中,狂风、暴雨、闪电、地震带给心灵的冲击与震撼,都会被无限放大,全都代表着天地对凡间的掌控。
莽原人对天地的敬畏,是刻在骨子里的。
作为一切崇拜的尽头,父神是所有莽族人心中最深的敬畏与崇拜。
能够操控这一切的,不是父神的子嗣,就是这世间最恶的魔,窃取了父神天威的魔神。
“我是这支军队的统领姜离,你们或许不知道我,但一定知道我的母亲,十八年前天涧峡之战,拓跋雄哉就是死于她之手!”
背后白鹤羽翼凝聚,姜离凌空飞起,目光平静的扫视全场,声音淡淡:“今日来见伱们,目的也很简单,归属于我,或是族灭!”
“姜离?”
“这个名字似乎听说过!”
“他是大周的麒麟子,据说真的有麒麟现身,替圣人收徒!”
“他的母亲是天珠公主,杀死雄哉王爷的那个秦国公主!”
姜离话音落下,整个拓跋营地都沸腾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就是曾经斩杀拓跋王族骄傲、北莽第一战神的那位大秦公主的儿子。
一时间,所有拓跋族人的心绪也更加复杂起来。
仇恨,似乎也有命运的纠缠与神秘
前后两位拓跋首领都接连陨落在天珠公主母子手中。
难道拓跋部注定要亡在这支血脉手中?
“我们是拓跋的子嗣,勇士的后裔,先祖赋予我们的血脉,不可能降于周人麾下!”
一名拓跋族男子站起,愤怒大喝:“你杀了我们吧,拓跋不会降服周人的!”
“拓跋也是父神的子嗣,我站在莽原之上,承载的便是整个莽州的气运,代表的就是这一方世界的天道!”
姜离目光炯炯,强大自信的气势自他身躯轰然而起,似乎真的与这一方天地相融,和谐共生。
他声音郎朗,传荡四方:“莽州自古便是寒苦之地,莽民艰难求生无尽岁月,始终难逃寒苦、兵戎、磨难、饥饿,这样的日子难道要一直继续下去?你们的子嗣,以及以后的无数代的拓跋人,都愿意承受这无休无止的征伐与磨难?
“归顺于我,我可以向你们保证,百年之内,拓跋族再无苦难加身,我将引领你们完成拓跋族人从未完成的伟业,建立汗国,划地为王!”
“他要干什么?帮助我们建立汗国?”
“我拓跋部先祖源自中古,但部族延续至今,却从未有首领被八大王族共推为汗!”
“周人狡诈,他的话怎么能信!”
“但他好像真的得到了父神的认可,否则为什么天象都因他而动!”
“或许他是魔鬼!”
“不要忘记仇恨,雄哉王爷也是被他母亲杀死的!”
拓跋族民中,嘈杂的议论声开始响起。
虽然反对与质疑的声音占据上风,依然有很多人心中产生动摇。
对于莽民而言,他们早已见惯了铁与血的厮杀,部落吞并与融合,随处可见。
早上还是生死之敌,晚上就可能在围在同一个篝火旁。
很多人原本也并非是拓跋部的子民,都是一代一代融合吞并而来。
对于很多人而言,生活在大部落,是一种自豪更是一份庇护。
“你叫什么名字?”
姜离对于拓跋族民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他目光落在了那个孤身站起、大声反对的拓跋族男子身上。
“拓跋戈,我是拓跋雄哉的族弟,十八年前的天涧峡之战,我也曾亲身经历,死在我刀下的周人足有上百!”
拓跋戈冷笑道:“我的头就在这里,你自可来取,当年我曾掷出飞枪,只杀一寸便能伤你父亲姜时戎!”
“很好!”
姜离点了点头,道:“自今日起你便是拓跋族的王,不是这一支拓跋部落的首领,而是整个拓跋氏族的王,我会让你成为拓跋氏族第一位王汗,半个莽原都将是你的疆土!”
“你说什么!”
拓跋戈脸上的冷酷无畏笑意瞬间凝固,他眨了眨眼,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正常情况下,他当众反对姜离的意图,又曾对镇武侯姜时戎冲杀,姜离必然会大怒,将他当场斩杀。
他虽死,但无愧于拓跋的血脉,更会永远被现场的族人所铭记。
未来的岁月里,更将成为一座座兽皮帐篷中,母亲呢喃哄睡声中的悲情英雄。
可姜离说了什么?
要扶持他做拓跋族的第一位大汗?
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等等,我先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