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喜?
啥意思?
龚尚春回到暂居的客栈想了许久都不懂。
他把这话与随行的老管家一说,老管家钱伯立即想起了龚三娘,“您还记不记得四房的那位堂小姐?她当年宁可与龚家断绝关系也要嫁人,好像就是嫁给了京城的一家伯爵府。”
龚尚春恍然想起,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
“但她不是做妾吗?不然四叔也不会不答应,而且一个伯府的妾室,怎可能与洛宁王有关?”
“甭管什么关系,先派人打听着就知道了。”钱伯感慨,“这些年一直没关注京城,独攻太医院,的确是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龚尚春也甚是无奈,这是老家主的决策,而且就是不改,他也刚刚接手当上了新家主,就闹出太医院的医正换人了……
“您觉得找谁打听更合适?”龚尚春一时没了主意。
钱伯怔住,这偌大的京城,七位伯爷,何况他们姑娘还只是个妾,又是十几年前的事,怕是已经没人知道了。
龚尚春无奈,“先去拜访一下老医正,再去走访其他同行,多句嘴问问也无妨的。”
钱伯立即应下,又吩咐随从准备拜访的帖子与贺礼。
可还没等他挨家拜访,却得到了一个新帖子。
送帖子的人署名尹文钊,长公主的女婿。
“这又是什么人?咱们家中有过联系吗?”龚尚春之前主要负责西北,对京城事一窍不通。
钱伯摇了摇头,“与太医院无关。”
“但这位是长公主的女婿,或许能借一臂之力。”龚尚春颇有心动了。他立即应下邀约,随后又让钱伯召来个伙计,问问是否听闻过尹文钊。
伙计一听这名字就笑开了花,“您别问小的,小的嘴笨,您请个说书先生听两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龚尚春与钱伯大眼瞪小眼,随即找了说书先生听了一个时辰……
“莫非洛宁王说起的那位外甥女,就是这个叶轻悠?”龚尚春听那惊心动魄的段子,没想到如此曲折。
“这位尹千总是洛宁王的表妹夫,您的外甥女又是他妾室,所以陈副将才说您有泼天的富贵?”钱伯只能这么联系在一起了。
龚尚春也是这般想,“也许洛宁王是嫌弃这件事太小,所以才提了这么一个人,若能让郡马爷开口去和太医院说话,咱们也算没白来一趟京城了!”
二人仔细揣摩,越发觉得这么做很对。于是把给尹文钊的见面礼增加了一倍,晚间就去见面了。
尹文钊也是派人仔细去查,才知道龚家虽然没在京城扎根,却一直给宫中供奉。
他本是找老医正打听龚家的人,这才知道龚家有人到了京城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立即给龚家去信。
见面之后寒暄几句,尹文钊架着那只瘸腿就开口了,“……赈灾需要大批量的药材,宫中短缺,药库亏空,不知道龚家是否肯慷慨解囊,在这件事上帮个忙?”
“不知可否有药单看看?据在下所知,京中的药库一直有保障库存,不该亏空这么严重啊?”龚尚春听到这话很纳闷。
“库存?”尹文钊不懂。
“对,就是为了赈灾亦或急用,都会有一批药品存放,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龚尚春特意解释。
“也包括那很稀有的凤仙花?”尹文钊连忙说出药材名。
龚尚春与钱伯对视一眼,见尹文钊神色凝重,他也只能如实回答,“凤仙花本就稀少,按说不该用做赈灾……赈灾向来都选便宜、量大的药材用。”
尹文钊冥冥之中似懂了点什么,但药材单子是洛宁王定的,也不会直接针对他?
“所以你们能不能提供药物?”尹文钊不再细想,直接开口。
龚尚春刚想一口答应,钱伯却在后面踢了他。
他欲言又止,随即笑了笑,“因为老辈的恩怨,这些年我们也忽略了那位表外甥女,不知她现在过的可好?可否方便见见她?”
尹文钊脸色一凝,“我夫人出身长公主府,又得陛下宠爱规矩多,叶氏仅是个妾,多有不便。”
“此次前来是为了宫中供药,并未料到遇上这么大的事,容在下与家中去信商议一番,再给千总大人答复可好?”龚尚春虽心急如焚,但也知道不能鲁莽行事。
而且多年行商也很有眼力,他始终觉得尹文钊神色有那么一点的不对劲儿。
尹文钊面色不喜,甚至不耐,“我也知道你们龚家被排除皇商的名额了,若此次你们能慷慨解囊,我可引你们与长公主相见……”
他希望此事能尽快确凿,以免生变。好歹先把赈灾一事的差事拿回来,然后再议二十万两的和离银。
何况他也可借此事探一探龚家有多深,没准二十万两都是要少了的……
得了尹文钊这话,龚尚春有心答应,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