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悠倒嘶一口凉气,瞪大了一双杏核眼,直勾勾地看向潘思升。
潘思升甚是得意,“怎么着?没想到?”
“一个龚家,至于惊动所有皇子皇妃,甚至太子?好歹也是皇室的人,至于这么穷吗?”叶轻悠的确没想到,居然太子都惦记上。
她只是防了一手公侯伯爵和一二品的官员府邸,但没想到这么一个蚊子腿儿,还能被宫里惦记。
“你以为宫中的人日子好过?比你和我差远了。”潘思升二郎腿翘起,抿了一口茶,他倒十分满意春棠没拿差品糊弄他。
叶轻悠仍旧不愿相信,好歹那也是大梁数一数二的人物。
怎么还跟她这等小民出身的人抢食儿?潘思升不会是在忽悠她吧?
“你还不信?那你问问两位嬷嬷,那宫里过的富裕不富裕?免得以为我编瞎话。”潘思升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看向花嬷嬷与常嬷嬷。
花嬷嬷早就看他吊儿郎当的不顺眼,却也一直不敢开口训斥,毕竟说了也没什么用处的。
“宫中娘娘们的份例都是定额,根本不够,旁日买了逾越的物件,是要靠娘家贴补一些的。”
花嬷嬷做了这么多年教习,自然十分清晰。
“难道名下没什么产业?说是商人轻贱,但哪个背后没些铺子庄子在?”叶轻悠对此还是有些了解。
“那也不够花。”花嬷嬷也不知是想到了谁,“看似在宫中富贵盈人,从上到下都需要银钱打点。就算是偷偷的弄点儿营生,拿到手之后也没多少,毕竟那是不允许的事,似王妃这么大张旗鼓的弄买卖,大梁也就您独一份。”
花嬷嬷虽然不满意被常嬷嬷压着,但自从离开宫中到叶轻悠身边,她在吃穿用度上的确改善许多。
好比如今身上的绢丝纱,在宫中时哪里用过?就连手中的帕子,都是瑃绣庄中曾有的贵品。
如今那里已经没得再买,只有洛宁王府的人才有了。
叶轻悠嘶了一声,连花嬷嬷都这般说,的确是她高估了皇室,真把这肥肉的事情给忽略了。
可是看向潘思升,总觉得点头答应就是上了当。
“你是打算派人跟着龚楚戈同去?”
“我亲自去。”潘思升言道。
叶轻悠沉了沉,“也行,我让东叔跟着一起,反正你们也不陌生,至于怎么分钱,你提前说好?”
“五五分账,谁都不多、谁也不少。”潘思升连契约都已经准备好。
花嬷嬷又是一个白眼上天,那龚家的人还没死绝呢,您先把契约摆出来?
“你这心里又揣了什么鬼主意?总感觉要被你算计。”叶轻悠简单翻了翻契约条款,除却龚家没把产业全盘交出,倒是没有什么大毛病。
潘思升挠了挠头,当然不敢说真话,“不能做官,还不能发财么?我这视财如命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仍没放弃“暗皇帝”的野望,而且与叶轻悠一同捆绑做事,他也能时常见到心爱的人。
况且,他跑前跑后地与叶轻悠一同赚银子,宇文宴总不会再找茬吧?
一举多得之事,他必须牢牢抓住。
叶轻悠歪头看他片刻,“不急,等殿下回来问问看。他若答应的话,我再签。”
“???叶轻悠,你何时这么没有主见了?!”潘思升嘴角一歪。
“甭拿这话噎我,我总不能听你一面之词。”叶轻悠可不吃他这一套,何况也要再见一下东叔和龚楚戈与龚尚君,仔细盘查一下龚家的产业再定决策。
潘思升又没什么脾气,毕竟他真的瞄上了那一块肥肉。
赖在洛宁王府吃饭,毕竟他也很爱药膳阁的汤汤水水。
此时宇文孝和宇文新二人正在低声细语,商议着怎么能在滕州这上面挖一挖;宇文乔有了陆婉煜的亲事做后盾,也想着不能插手朝堂的事,是不是可以弄点儿银子,毕竟娶媳妇儿也是要花钱的。
宫中的人各怀心思,可惜滕州距离可不近,想把手伸到那边去并非所有人都能办得到。
可办不到是一回事,看别人办成了赚银子是另外一回事。
好比宇文春直接提出了龚家,“能在滕州呆那么久,想必关系早已盘根错节。只有听音阁的人去似乎不妥,这大理寺也应该派人去盯一盯才好。”
“那一方乃是西部总督的地界,也不知事情是否与他有关?需要仔细盘查。特别是户部的拨款,总要翻翻旧账。”
这话是宇文新提的,他如今就在户部做事了。
“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家,还不至于惊动户部和大理寺,他们也不配。”宇文孝阴险的眼神一眯,“听音阁去人联络当地府衙,自然就把事情办了,不必太过铺张。”
他的表舅父如今就在滕州任职,而且乃是那里一介知州。
梁帝瞄了瞄下方,又看向一旁欲言又止的宇文乔,“你支支吾吾半晌,想说什么就说!”
宇文乔没想到被点到名字?
“那个……儿臣是想为父皇分忧,儿臣愿意跟随听音阁一同前往,帮忙,就是帮忙。”
……
众人七嘴八舌,无非是都想插一脚。
梁帝直接看向宇文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