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宴单手扯起红毯盖住叶轻悠的身子。
他转身起来看向门口,一道倩丽的身影侧身站在那边。
女人没有说话,径自地走进来,打开了地宫的机关。
叶轻悠偷偷看去,只见到她修长的背影,也幸好她内心早有预期,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夫妻二人大眼瞪小眼,还是叶轻悠先开了口,“要不然,咱们先去见见?”
不仅是准婆婆,还是燕国长公主……
宇文宴却拆了叶轻悠发髻的簪子,直接刺了机关的扣。
机关缓缓扭动,地宫的门就那么的封上了……
“无论是谁,都不得耽搁本王的洞房花烛……”
他再次俯身,钻进叶轻悠的毯子内……
红浪滚滚吟箫和鸣。
叶轻悠小寐醒来,星辰已经遮盖了夜幕,天边都已微微泛起了橙光了。
她看向床边,炙热的温度仍旧在,宇文宴却不见踪影。
地宫的门没有关,显然他在那里。
叶轻悠看到床上遗留的红,面红耳赤,昨晚二人的旖旎场景还在脑海中盘旋不散。
不过还有要面对的人和事,她只能让自己尽快地恢复冷静。
起身洗漱干净,披好了衣装,叶轻悠缓缓地走入地宫的台阶,去见那位并未过世的准婆婆了。
地宫的长廊七拐八绕,夜明珠不知何时换上了红烛,就连地面也铺洒了红色花瓣,好似特意为她准备的。
叶轻悠走了许久,都没听到有人说话。
直到进了地宫的中央,就见宇文宴与一位华贵艳丽的女子对坐。
二人什么都没干,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女人转头看向她时,叶轻悠微微瞠目,虽然是个女子,五官却与宇文宴一模一样。
飒气英武,叱咤桀骜。除却眼尾的几道岁月深纹显出几丝女人的妩媚,就连画师都无法描绘出她周身的傲。
“轻悠给婆婆请安,婆婆万福。”
叶轻悠去一旁的案上倒了茶。那似乎是早有准备,就连茶水的温度都恰好。
她双膝跪地,将茶碗高举过头。
燕无卿眼角微眯,打量她半晌才接了。
淡淡地抿了一口,她便将茶碗放置一旁。
宇文宴已经起身去呵护叶轻悠,拿起披风搭在了她身上,“地宫中凉。”
叶轻悠紧了紧衣襟,含羞笑笑。
燕无卿冷哼一声,显然很是看不惯。
“人也见了,你还不走?”宇文宴开口便是撵人,根本感觉不到半分难舍难分的母子情。
“干什么?怕本尊真去杀了你父皇?本尊不过试了试而已,瞧把大梁皇宫惊成了什么德性,都是贪生怕死的。”燕无卿满脸不屑。
叶轻悠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但听起来似乎宫中有事?
宇文宴颇感无奈,“你再不走,我不保证不抓你回宫,也让父皇看看,他一直朝思暮想的女人是个骗子,而且活得比他好。”
叶轻悠:“???”
就这么直说亲娘?
燕无卿却毫不在意,“那你倒是抓啊?光嘴上说说算什么能耐。”
宇文宴紧紧牵着叶轻悠的手,袖口隐现的一柄长刀匕首露出边际,又很快地中指一弹,缩了回去。
他如今不是一个人,而是有了夫人。
燕无卿看在眼中,笑出了声,“难得出现一个让你在意的人,不然还以为你和那个男人一样冷血无情。”
燕无卿看向叶轻悠,“这个儿媳,本尊认了,虽说长得一般、能力一般,也没什么出身家世,可大梁的皇室不喜欢她,本尊就喜欢。”
叶轻悠:“……”
这位婆婆还真是很会夸人。
“所以还不赶紧走?”宇文宴只能再次撵她,“再晚一些,京城就会封城,重兵严查,那时你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现在你着急了?昨晚却为了洞房花烛,硬生生地把亲娘晾在一旁。”燕无卿当即把话怼回了。
“不过撇下你一晚而已,你却撇下我十年。”宇文宴冷漠的言辞,已经听不出一丝委屈怨怼。
可母子之间的隔阂好似无形的墙,已经彻底无法消除了。
燕无卿没了刚刚的高傲,摘下手上的一个镯子,直接套在了叶轻悠手上。
“宫里那个女人赏的你不许戴,否则本尊就把你的手剁了!”燕无卿不容置疑的气度,让叶轻悠只能点头答应。
宇文宴撇了一眼那镯子,“稍后找孙大夫查查,别是下过毒的。”
燕无卿:“!!!本尊若想害她,直接杀了就是,不会似大梁皇室那么恶毒,用如此卑劣的方法!”
“另外陆绍曾已经投靠了本尊,你即便不保也不许杀。”
宇文宴面露愤懑,“你猜我会不会听你的?”
“仅此一次。”燕无卿难得没有说出威胁的话语,“你别忘记,是我舍了矿脉,让你逃过梁帝的怀疑,现在是你要还债的时候了。”
宇文宴讪讪,只能妥协。
叶轻悠却没想到那一次宇文宴居然是求了婆婆?这一番牺牲真是足够大!
“本尊也不要求你拖延太久,半年,只需要半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