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站出来主持大局、稳定人心才行。”
李孝恭就知道房俊与陛下必然已经有了针对宗室乱局的缜密计划,略微放心之余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驱虎吞狼是个好计策,但千万不要小瞧李神符,或许他的功绩不如李孝基、李神通,甚至不如李道宗、李元吉,但其心性之缜密、智计之超绝绝对是第一流,况且人只要活得时间长一些总会比旁人拥有更多的优势,一定要小心提防,千万不能疏忽大意。”
房俊连连点头,表示受教。
有些人之所以名声不显并非他自己能力不足,而是同时代的人太过于惊才绝艳这才让他失去显耀一时的机会从而被掩盖了锋芒,可只要时机允许,马上就能绽放出璀璨的光彩。
在宗室这种混资历、混辈分的地方,一个老东西所蕴藏的能量绝对让外人意想不到……
*****
当夜留宿于平康坊,翌日清晨天尚未亮房俊便早早起床,洗漱之后简单用了早膳便与岑长倩一道直奔明德门外帅帐,结果发现居然有人比他们先到一步……
“呦,这不是卧床不起的陨国公吗?您缠绵病榻身虚体弱还是留在府中养病好了,此间琐事吾等自行处理即可,您不必记挂于心,若是耽搁病情折损了寿数可就太可惜了。”
面对房俊的冷嘲热讽,张亮忍不住翻个白眼,是我想来的吗?我都已经躺平放弃了,你却左一个御医右一个御医往府上去,我若再不前来岂不是要被你按上一个“违抗圣谕”的罪名?
不过他也有着最后一点尊严,按照房俊的意思昨日下午就让他前来报到,结果他硬是拖到了今日,以此显示他并非惧怕房俊还是有胆量反抗一二……
“越国公说笑了,当下京畿局势紧张,本帅身为右金吾卫大将军身负维系治安之责,即便拖着病体也要履行职责,倒是这两日累越国公代替本帅处置事务,实在是心内不安。”
陛下敕命由你节制右金吾卫又怎么样?
说到底我才是右金吾卫大将军啊,你不过是暂带而已,等你走了我还是名义上的大帅……
“呵呵,”房俊瞅了张亮一眼,似笑非笑:“陨国公言之有理,您是贞观勋臣当中硕果仅存的几位之一,资历深厚经验丰富能力卓著,我不过是越俎代庖而已。既然陨国公已经病愈,那此间就由你主持吧,我正好回家补个觉,有什么事可派人去府上知会一声,告辞。”
言罢起身,带着自己的亲兵疾驰而去,自明德门入城,居然果真回家补觉去了……
张亮:“……”
心心念念的统兵大权骤然落在头上,令他有些懵然不敢置信,瞅瞅房俊远去的背影,再看看一旁肃立一声不吭的岑长倩,下意识说道:“这个……越国公是回家有事?”
岑长倩恭声道:“卑职不知,不过越国公已经说了此间由您主持,他来或不来无关紧要。”
张亮狐疑,这是房俊的鹰犬爪牙应该说的话吗?
不对劲。
他坐在帅帐之内,想了想,问道:“今日可有亟待处置之事?”
岑长倩笑容矜持:“卑职乃左金吾卫长史。”
你是右金吾卫大将军,没资格命令我干活儿……
张亮黑着脸,训斥道:“放肆!陛下敕命由越国公节制金吾卫,可见左右金吾卫在此时应当互为一体、无分彼此,左右之分岂非可笑?越国公既然让我主持,你自然应当听命于我。”
岑长倩点点头:“陨国公教训的是,卑职知错,至于今日亟待处置之事……哦,移交韦叔夏及其卷宗前往三法司算是一件,当然陨国公不必亲自前去,只需您签字画押即可。”
张亮隐隐觉得不妙,蹙眉问道:“韦叔夏所犯何事,居然要移交三法司?”
“事涉李景淑之死,乃大案要案。”
“……娘咧!”
张亮悔之不及,就知道房俊没安好心却没想到居然是如此之大一口黑锅……
案件由谁签字、由谁移交,就意味着谁要为这件案子负责,成为事实上的“主审官”。
李景淑之死这是谁都能沾边的案子么?若是判罚韦叔夏有罪,那就是得罪京兆韦氏,若是判罚韦叔夏无罪,宗室肯定不干……不管怎么做都是两边不是人,张亮捂着额头知道自己又掉进了房俊的大坑,居然主动替房俊背起这口巨大的黑锅。
忍不住骂了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