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管,你马上入宫去求见贵妃,让她出面跟陛下求情,一定要保住三郎。”来济负手而立、冷眼旁观,只觉得“慈母多败儿”这话在韦家体现得淋漓尽致,一个“孝”字压在韦琬头上使他不得不屈从于母亲的胡闹,明知此事必然掀起滔
天波澜却依旧踟躇不决、进退维谷。而所谓的“韦家美玉”却毫无担当的躲在祖母身后,试图以祖母的威严压服父亲进而逃脱责任,却并未想过可能由此遭受以陛下为首的皇室喷薄而出的滔天怒
火会否将整个京兆韦氏湮灭、吞噬。
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而已,美则美矣,无甚大用……眼见韦琬面红耳赤、又羞又怒,来济还是心软了一下,小声提醒:“现在宫门已经落锁,就算去请贵妃为贵府三郎求情也得等到明日一早,可本官现在若无功
而返,遭受申饬乃是小事,可越国公必然随后亲至,结果其实还是一样。”
你们韦家能挡得住我,难不成还挡得住越国公?
且不说挡得住与否,你家若是敢挡一下我都算佩服的五体投地……韦琬对来济投以感激的眼神,而后小声劝谏老妪:“母亲也听到了,三郎此番犯下大错,但是有宫里贵妃帮忙说情定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可若是被房俊杀进
家门那可就后果难料了,万一那厮诬陷吾家有偏袒之罪,甚至家中还有三郎的同党,那可就祸事了!”
老妪挥了一阵拐杖打儿子也累得气喘吁吁,此刻温言犹豫了一下,扭头看向韦叔夏:“三郎,你父说你闯下大祸,可是真的?”
韦叔夏矢口否认:“绝对没有!只不过当时情况混乱,李景淑就死在我面前,我怕说不清楚这才趁乱逃走。”
来济插话问道:“当时京兆府已经被左金吾卫团团包围,你是如何避开守卫兵卒逃出京兆府?”
若无人帮助,韦叔夏就算肋生双翅也得被火枪弓弩给打下来,绝对逃不出京兆府衙门。
韦叔夏摇头:“没人帮我,我当时发懵一个劲儿的躲着人,不知怎么就出来了。”
来济点点头,没有多问,对老妪道:“时辰不早了,本官这就带贵府三郎回去审讯,还请老妇人莫要妨碍公务,否则后果殊难预料。”
老妪却看都不看他,只盯着韦琬:“你确定三郎没事?”
韦琬无语,到底有没有事那得看三郎到底与李景淑的死有没有干系,你应该问三郎也不是问我啊……
可这个时候他不敢这么说,只能硬着头皮:“母亲放心,先让三郎随他们过去,天一亮我就去宫门前扣阙,定要见到贵妃求她去跟陛下求情。”老妪这才抿了抿嘴,回头抚摸着孙子的头顶,宽慰道:“三郎莫怕,且随他们过去便是,咱们韦家子弟也不是谁都能陷害的,谁敢打你、给你上刑就回来同我
说,我豁出去这条老命去告御状也要将贼人扒层皮!”
韦叔夏眼见事已至此再无挽回,只好反过来安慰老妪:“孙儿没做的事,他们就算打死我也不会承认,王法公正天日昭昭,就不信他们敢冤枉我!”
老妪泪眼婆娑很是欣慰的样子:“好孩子,不愧是韦家子弟,有骨气。”
来济再度无语,当真有骨气岂能犯了事跑回家中托庇于年过古稀的老祖母,甚至不顾能否祸延家族?
韦琬招手让人将准备好的礼物奉上,拱手道:“还请来县令多多帮衬,京兆韦氏定有厚报。”
礼物用担子装着放在地上发出“砰”一声闷响,显然极为沉重,可以猜想里面装的是什么。
来济摇头拒绝礼物,正色道:“家主放心,本官定然秉公执法、实事求是,无论何人都不能左右本官办案。”
你不能,房俊也不能。将来济一行人送走,韦琬搀扶着母亲回到正堂,看着依旧泪眼婆娑担心不已的母亲,他叹了口气,无奈道:“都怪三郎任性且毫无担当,今日将来济给得罪了
。此子年纪轻轻沉稳老练,且心思灵透明察秋毫,又有房俊这样一座扎实的靠山,假以时日前途无量啊,白白错过了这个结交的机会。”
老妪瞪眼嗔怒:“三郎都已经身陷囹圄、朝不保夕,你不关心自己的儿子反而琢磨这些钻营之道,你这个畜生!”
韦琬面对继承了元氏一族自私、暴戾等等负面性格的母亲还能怎么样呢?
抹了一把脸唾面自干。有时候想想,元氏一族崩溃倒塌也是一件好事,否则素来将娘家权势作为依仗的母亲今日指不定要闹到何等不可收拾的地步,当真等到房俊亲自入府那人那就不是交不交人的问题了,而是那厮会否趁机发作借题发挥将整个寿光县男府席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