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肆屠戮士子,你会遭报应的,天下读书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放过你……” 李桓澹澹的瞥了谢迁一眼,很是不屑的道:“谢迁,这些人因何而死,你心中应该比谁都清楚。” 谢迁闻言,身子一晃。 李桓开口道:“陛下得知你竟然勾结毛纪等人谋害于他,痛心疾首,怎么都不敢相信你这位老臣竟然会谋害于他。” 谢迁脸上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忽然之间哈哈大笑道:“他这昏君不死,我大明江山社稷危矣!老夫所做一切皆是为我大明江山社稷考虑,老夫无愧于心。” 李桓只是瞥了谢迁一眼道:“谢阁老,说说看吧,你们到底勾结了哪位宗室。” 谢迁闻言冲着李桓冷笑道:“李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啊,只可惜老夫纵然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李桓摆手道:“李某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李某的手段够厉害。” 此时一身鲜血的陈耀走了过来向着李桓道:“大人,这些人的尸体,还有逃走的士子如何处置?” 李桓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命人将这些人的身份调查清楚,至于尸体,待确定身份之后,就地给我埋在这学堂之中。” 邢康身上染着鲜血,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疯了一般向着余姚县城方向跑去。 脑海之中满是方才许多的同窗好友被锦衣卫砍死的恐怖场景,邢康只感觉浑身发寒。 “死了,全都死了……” 邢家在余姚县也是地方豪族,今日他同族中两名兄弟一起前来听谢迁讲学,又见到了名动江南的苏魁、席真几人,邢康心中是万分激动的。 可是让邢康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那两名族弟因为钦慕席真、苏魁二人,距离两人近了些,结果在李桓突然发难的时候,受到席真、苏魁的牵连,两名族弟第一波就被李桓给砍了脑袋。 而他则是因为距离锦衣卫远了些,让他趁乱逃了出来。 此刻邢康满脑子想的都是赶紧躲回家中去,李桓实在是太可怕了,说杀人就杀人,那可是数百的读书人啊,就这么说杀就杀了。 余姚县城门口处,几名守门的老卒无精打采的靠在墙角处,忽然之间睁大了眼睛看着远处。 一名,两名,三名,许多的士子狼狈的狂奔着,看那架势,好像在其身后有着什么恐怖的存在正在追赶他们一般。 转眼之间就有数十上百名的士子跑进了城中,只看的那守城的老卒一脸的呆滞与不解。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竟然让这些平日里最是讲究仪表斯文的读书人这般的惊恐,如此的狼狈。 甚至许多人连鞋子都跑丢了,衣衫之上满是灰尘,看上去应该是跌倒在地又爬起来所致。 余姚县教谕宋广生此刻正同训导谭渊有说有笑的走在长街之上,准备出城前往木斋学堂。 本来宋广生、谭渊二人一早便准备前往木斋学堂的,只是因为县学中突然有事,导致两人不得不先行处理县学之中的事务,等到两人处理完事务,这才赶往木斋学堂。 就听得谭渊向着宋广生道:“宋兄,你我怕是要迟到了,到时候肯定会错过木斋公的讲学。” 宋广生叹息道:“这也没法子,谁让县学之中有事……” 正说话之间,忽然宋广生愣了一下,愕然的看着前方。 谭渊注意到宋广生神色有些不对,诧异的道:“宋兄,你这是……” 不过谭渊话没有说完,也是呆住了。 就见前方的长街之上,十几名狼狈无比的士子满脸惊恐之色的狂奔,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那种斯文。 宋广生一眼就认出了跑在前面的邢康,邢康此时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也因为跌倒了几次而沾满了尘土,鞋子也跑丢了一只,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看到邢康那一副狼狈的模样,宋广生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道:“如此不堪,成何体统。” 邢康乃是县学之中的秀才,宋广生轻哼一声,直接上前冲着邢康一声断喝道:“邢康,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你看看你这般模样,简直丢尽我辈读书人的颜面。” 被宋广生这一声断喝,彷佛是回魂了过来的邢康,下意识的抬头向着宋广生看了过来。 当看到宋广生还有谭渊的时候,邢康不禁哇的一声抱着宋广生放声痛哭起来。 显然邢康是被吓坏了,陡然之间见到了熟悉之人,彷佛是找到了依靠一般,如此放声大哭却是将宋广生、谭渊几人给搞懵了。 陆续的有士子跑过来,看到谭渊、宋广生的时候有人直接离去,有人则是跑向二人。 很快二人身边就聚集了十几名狼狈无比的士子。 这会儿就算是宋广生还有谭渊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 一个两个文人士子也就罢了,可是这么多的文人士子都是这般模样,要说没有问题那才是怪事呢。 宋广生冲着邢康喝问道:“邢康,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们一个个这般模样?” 稍稍回神过来的邢康闻言似乎是想到了李桓还有那些追杀他们的锦衣卫来,登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一脸惊恐的道:“教谕救我,教谕救我……” 其余的士子也都一个个的面色惨白,甚至有人不时的面带惊惧的向着身后看去,彷佛在他们身后有着无比可怕的东西正在追着他们一样。 谭渊与宋广生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士子的异常,不由对视了一眼。 宋广生被邢康抓的胳膊发疼,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邢康那一副惊惧的模样,还有四周十几名士子的神情,宋广生二人心中生出一股极度不祥的感觉。 强忍着胳膊传来的剧痛,宋广生冲着邢康道:“快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