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书艺正在出神,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问自己什么,想起那天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说,霍岩却看出了自己的意图这一桩,便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为什么这么问啊?你怎么知道我自己在家里住?” “我猜的。”霍岩回答得很老实,“你这几天每天都会接到家里电话,都是你妈妈询问你家里情况,休息得好不好之类。” “那天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存心没想让赵大宝和罗威替我处理楼上那几个人的事情来的?”宁书艺没有否认。 “眼神和表情。”霍岩回答得毫不犹豫,很显然这是一个他早就已经有了答案的问题,“你当时站在反应。 感觉看到那几个人并没有被赵大宝他们震慑住的时候,你有悄悄松一口气。” “你的眼神还挺毒的!”宁书艺由衷感叹,当时在场好几个人,硬是只有他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 霍岩淡淡一笑,问她:“为什么你不想趁着那天你家里人多,让那几个摆明了是小混混的人长长记性? 你之后是故意把你父母支出去的?是有什么打算?” “算是吧。”宁书艺没有否认霍岩的猜测,“楼上的房子马上就要到期了,那几个人就快要被清出去,我怕在这么一个节骨眼儿上,那几个小混混最后的疯狂,万一在楼上作天作地,我爸妈岁数大了,恐怕是要吃不消。 我自己在家倒是无所谓的,反正坚持几天而已,他们也无非就是弄出一些大动静来,冷不防吓人一跳。 我白天工作忙,在单位也不回家,不受影响,夜里头的话,塞上耳塞,伤害减半,问题不大。 眼看着就到最后了,那天我也不希望那几个人真的被吓唬住,从此以后就老实起来,那样一来就前功尽弃了。 我爸这一次房子租出去的过程,还有后续的这些遭遇,合在一起给人的感觉是有点蹊跷的,所以我想要顺着事态发展,看看到最后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局面。 毕竟还不到时候,我也不能把人想的太坏,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舞台留给对方,让对方尽情表演,只有在觉得计划实施顺利,大获成功的时候,真实目的才能露出来。 到那个时候,也比较容易定性,不冤枉人。” 霍岩听着她说的这一番话,表情专注地盯着前方,一言不发。 宁书艺扭头看了看他,见他一副没有打算继续方才那个话题的样子,有些诧异,毕竟方才是这个家伙主动开口询问起自己最近几日的状况,结果自己没有回避地把话题接了过来,这会儿他怎么倒没了动静? “你怎么不说话了呢?就没有什么别的想问的了?”她有些好奇地问霍岩。 霍岩摇摇头:“没有。” 又沉默了片刻。 “如果楼上那几个人找你麻烦,你随时告诉我。”他又补了一句。 宁书艺方才还有些疑惑,这会儿倒是明白了,不禁失笑,感叹道:“你这个人的边界感为什么会这么好?” 霍岩又摇了摇头,这一次连话都没有说。 宁书艺见状,也没有再追问。 车子在沉默之中行进了一段路,一直没有再说话的霍岩,忽然清了清嗓子:“你的边界感,也很好。” 宁书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点头:“咱俩彼此彼此!” 霍岩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柔和了原本刚硬的面部线条。 两个人返回公安局的时候,恰逢晚高峰,一路上有些堵车,好不容易到了单位,他们都感到饥肠辘辘,匆匆忙忙打包了两份盒饭上楼去,霍岩三口两口吃完,一个人去打听尸体的“挖掘”进度。 宁书艺则留在办公室里,把邓庆蓉和她儿子常君超的个人情况确认一下。 常君超的户籍信息早先同事已经帮忙调了出来,邓庆蓉的户口与儿子落在一处,所以也一并都在手头上了。 这对母子都是外省户籍,虽然说在案发现场附近和那些老居民聊过之后,邓庆蓉一直给宁书艺一种六十多岁奔七十的印象,但是实际上从户籍信息上可以确定,她今年只有五十五周岁。 母子二人都持有W市居住证,原本同一户口上还有常君超的父亲常荣,只不过在七年前常荣便过世了,户口自然也做了死亡注销。 常君超没有任何案底或者不良记录,他母亲邓庆蓉也是一样。 宁书艺注意到,常君超的居住证申领记录上没有过一次住址的变更,此前他们的住址在W市另外一个区,至于他们在之前的住址住了多久,就不大容易确认了,毕竟上一次地址是他们在居住证业务刚刚上线的时候就登记使用的,在那之前是不是也一直住在那边,不好考证。 变更时间是距今七年前,算一算大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