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又想起那些话,王三姑娘把那话说给孙明静,兴许不只是嚼舌根说闲话。若传到朱家耳里,不仅会破坏朱陆两家结亲,还有挑拔两家关系之嫌,八成是大人授意的。 秦海看丁香眼神飘忽,以为自己怠慢小姑娘了,又对她笑道,“朱将军教训了我,说我让老掌柜多喝酒了,惹得丁小姑娘不高兴。哈哈,我知道了,以后只让丁掌柜喝,不灌老掌柜了。” 丁钊笑道,“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 秦海笑道,“香香可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又遗憾道,“我媳妇生了一堆儿子,就是没生个闺女。否则香香到我家也有个玩伴,不愁不好玩了。” 这话正好递到丁香嘴里,她笑道,“我跟孙家姐姐玩来着,她还让我去王副总兵府跟王三姐姐玩,我没去。我不喜欢她们。” 秦海纳闷道,“哦,为什么?” 丁香睁着澄澈的大眼睛说,“虽然孙姐姐对着我笑,但我知道她瞧不上我家是商户。那天,我在水粉铺子碰到孙姐姐和王三姐姐。听她们说,陆家姐姐不满意婚事,天天哭。 “说男方家出身不好,没有前程,好些人都在笑话她……我虽然小,也知道这样议论别人不好,还在铺子里议论,更不好。” 这个话她传了。 她不敢跟朱夫人说,怕她气病。也不敢跟朱潜说,怕自己误会,那个“陆”不是陆二姑娘。 秦海是朱潜的绝对心腹,朱家的事他都清楚。 若说的不是陆总兵的家人,他不会放在心里。若他听出是那家人,又有弦外之音,他自然会处理。 秦海眼里闪过一丝戾色。 那门亲是陆总兵主动提的,朱爷觉得陆总兵为人不错,陆二姑娘看着也机灵,就同意了。没想到被嫌弃了,还拿出去被人这样说。 秦海挤出一丝笑说道,“香香是个好孩子,不要跟那些爱嚼舌头的小姑娘玩。那个孙小姑娘是庶女,生母见识短,把孩子都耽误了。至于王家姑娘,沾都不要沾边,那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秦震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冷哼道,“陆二姑娘配朱战,吃亏的是朱战,她还不乐意。爹,若把这话传给朱叔,两家亲事肯定不成了,这岂不如了那只王八的意?” 秦海皱眉道,“这话不许拿出去说,影响几家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件事方方面面都要处理好,不能让陆大人失了面子……” 这是要退亲,又要退得体面? 丁香放了心。 秦震把手里的酒盅撂在桌上,抹了一把嘴说道,“还是当海匪痛快,想做什么做什么。哪里像在这里,束手事脚,一个小鬼都要小心翼翼去应付,忒他娘的不痛快……” 他家当海匪的时候他还小,他虽然没出海抢过东西,但他知道爷爷爹爹似乎在那里活得更畅快。 秦海打了秦震一巴掌,骂道,“小兔崽子,说话越来越不把门了。再浑说,看老子不捶你。” 丁钊笑道,“好了好了,咱说些高兴的。” 几人又说起了飞飞。 秦震没看到特别遗憾,说好下次再去丁家打猎,把飞飞带上。 丁香笑道,“下次来胶州,我把飞飞带来。” 秦震极感兴趣,“好啊,我们带它去海上玩。” 天黑,一出秦府丁钊就把丁香抱起来。 他在她耳边悄声问道,“那话你是故意说给秦大伯听的?” 丁香抱着他的脖子说道,“嗯,可我没撒谎。” 丁钊笑道,“闺女做的对。” 于公于私,他也不希望朱战娶的媳妇有外心。 次日起,丁香吃完早饭就坐着马车去朱府陪朱夫人。直到朱潜父子回来,一起吃完晚饭才被人送回家。 几天下来,丁香与朱潜和朱战也更加热络。几人一起吃饭一起说话,俨然就像一家人。 有两天朱潜上船巡视晚上不回来,丁香被留下跟朱夫人一个床歇息。 丁香也知道了朱家更多事务。 朱家在胶州府有一个香料铺,在定州、京城等地有几个铺子,在广州府和明州府有商行,黑口湾有一个庄子。 还有若干条商船。这是合法商船,应该还有不合法的。 朱家生意由秦海的父亲秦晋带着几个心腹管理。 秦晋,也就是带着小董义阖跑出来的王庆。 他今天已经六十二岁。 秦海和长子秦震跟着朱潜在军营干。秦雷也就是洪小哥,属于暗桩,专门做隐秘战线的事。秦雷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秦雳,专门跟着秦老爷子管朱家生意…… 九月十二上午,丁香正与朱夫人说话,一个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