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长顺街,除了酒楼和青楼灯火如昼,热闹非凡,其它铺子都已经打烊。
马车直接去后街,姜喜拍拍书斋后门,“开门。”
看守书斋的老夫妇一看是郡主车驾,赶紧打开门请他们进去。
荀香边往厢房走边吩咐道,“去酒楼买些菜回来。”
罗儿和几个护卫去酒楼买回饭菜,荀香在她的厢房吃,两个丫头和姜喜在屋里吃,其他护卫在院子里吃。
不到一个时辰,荀驸马急急来了书斋。
他已经听报信人说了东阳的所做所为,气道,“东阳越来越不像话了。”
荀香把人遣下,低声跟荀驸马说道,“爹,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我之所以经常出去,是去处理那些事去了。许多事皇外祖母都知情,所以才禁了母亲的足,不想让她被利用。
“爹,事情已经到了生死攸关之际,我要回紫院取样东西,以后一段时间不想回府住了。”
她看了一眼吃惊的荀驸马,又道,“爹帮我保住紫院下人,他们无辜。也不要问什么事,把我娘看住。”
荀驸马通透,猜到发生了什么大事。再听皇后不想让东阳被利用,又猜到发生的大事或许与皇子公主府有关。东阳平时与西阳的接触最多,很可能西阳有问题。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爹不善伪装,不想知道那些秘事。既然皇后娘娘已经知情,闺女去做好了。记住,安全第一,不管什么事都不要把性命搭进去。
“再记住,这件事做完,闺女就远离朝堂,太危险了。走吧,回府。东阳不是要见我吗,我就不上衙了,让她天天看。
“等香香做完该做的,我就走。你哥哥大了,香香也在京城站稳了,比爹爹还能干……唉,忍了十几年,不想忍了,累了。”
最后一句话听着平静,却充满了决绝。
荀香看看极力隐忍的驸马爹,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众人起身,父女两个一辆马车,向东荣街而去。
车轱辘声和马蹄声让静谧的街道喧闹起来。
巡街衙役走过来,见是东阳公主府的车驾,躬躬身让开。
进了角门,荀香直接坐轿去二门。
荀驸马嘱咐门房两句,又坐轿去了栖锦堂。
荀香让玉环和罗儿去后罩房安慰王嬷嬷和卫嬷嬷,让她们好好在院子里养伤。
她把要带的东西带上,领着玉环和罗儿,一队护卫去丁府。
栖锦堂里,东阳已经躺下。闺女现在还没回府,气得她胸口痛。
听下人说荀驸马来了,又高兴起来,闭着眼睛假寐。
可等了许久没等到人来,坐起身问道,“驸马爷呢?”
值夜的银环说道,“驸马去东厢歇下了。”
东厢是荀驸马在栖锦堂里的书房,里面只有一张小榻可休憩。
东阳冷了脸子,“去问问驸马爷,他这唱的是哪一出?”
片刻后银环回来,嗫嚅半天不敢说话。
东阳厉声喝道,“说。”
银环吞了吞口水,低头说道,“驸马爷说,公主殿下想让他来栖锦堂,他就来了。他以后也不上衙了,让公主殿下看个够。”
东阳气得想吐血,一把把床头几上的花瓶扫到地上。
听到动静的柴嬷嬷从后罩房小跑过来,劝道,“公主殿下,驸马爷定是生气了。驸马爷心疼郡主,公主殿下也心疼郡主,明日好好说,一家人把事情说开,和和气气过日子……”
东阳流泪道,“本宫什么时候没有好好说了?本宫无用,一直被驸马拿捏,现在连闺女都踩到了头上,偏偏母后还要帮他们……
“那丫头病了,驸马爷日夜守候,连父皇母后都亲自来探病。本宫病了,丈夫不问,儿女不管。本宫是嫡公主,出身中宫,反倒不如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
东阳越说越生气,倒在床上大哭,也更加想念不知身在处何的荀凤。
荀香来到丁府已经子时。
丁壮在合县,丁立春丁立仁不在家,家里只有丁钊和张氏。
他们得到消息惊了一大跳,以为荀香出了什么大事,赶紧起床迎出来。
荀香进了正院。
看见爹爹娘亲衣裳不整地跑出来,荀香鼻子一酸,走过去抱住张氏说道,“爹,娘,我想你们了。”
丁钊急道,“香香,出什么事了?”
荀香只讲了跟东阳发生矛盾的事,“我好困,想睡觉。”
丁钊直觉不会这么简单,但现在晚了,也只得等明天再说。
说道,“香香回紫轩歇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张氏还想跟去陪她,荀香道,“娘,我累了,想单独歇着。”
丁钊和张氏也睡不着了,倚在床头唉声叹气。
“唉,早知道不进京城就好了。那些大宅子,表面看着风光,内里……复杂得紧。”
张氏想说“脏里紧”,没好说出口。
丁钊叹道,“咱说不进京就能不进京?好在香香大了,过几年嫁去婆家,那个女人想找事也找不到了。”
张氏一下来了兴致,“老爷,你说香香找个什么样的女婿好?”
丁钊道,“我倒看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