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把手腕上的念珠取下来转了转,脸色严肃下来。
“阿弥陀佛,是谓是,非谓非,凡事理应回归本真。怎能天谓日,梁谓柱,龙谓凤,花谓木,此为是非不分,上天也不会允诺,终将害人害己。阿弥陀佛。”
老和尚有些生气了,说的大义凛然,极具高僧范儿。
丁香也听明白了,若不回归本真,会害人害己。
她没有了退路。
丁香又作了个揖,说道,“谢大师指点迷津。可有些事我无法去做,想请邱望之帮忙。有些事也不好明说,想借大师之口……成吗?”
老和尚说道,“邱施主帮不帮忙老讷管不了,那是小施主与他之间的事。不过,老讷信小施主的为人,偶尔借用老纳之口,也可。只是老讷最近口淡,又热,小施主多让人送几次雪糕、雪芙球,还有大饼来。”
意思是,他不反对邱望之帮忙,他的嘴也能出借,但要时常孝敬好吃的。
丁香作揖道,“谢谢大师,我会定期做了让人送来。”
事情成了,她却没有多少喜悦。不知真相出来之后,她的生活将有怎样的变化。
丁香又拿出梦里的梦的图腾,“大师云游四海,看过这个图案吗?”
老和尚看了一眼,垂目说道,“阿弥陀佛,老讷的话似乎太多了。”
丁香又循循善诱道,“我还会做雪糕高奢版冰激淋,更好吃。”
老和尚抖了抖胡子,“先尝过雪糕再说。”
丁香不敢再问,说起了丁盼弟的伤势。
老和尚道,“恢复得非常好,照这个程度,用不了一年就能痊愈。紫蛇蜕珍贵,之后五天擦一次即可。那位施主碰到小施主是她命好,否则一年后手就废了,两年后命就没了。”
老和尚一口气把茶碗里的茶喝光,又从食盒里拿出一块雪芙球吃起来,眼睛瞥向窗外。
这是送客了。
丁香看出老和尚已经失去了耐心。明天她就亲自送雪糕来,看能不能从另一个角度再挤一些话。
明天是二十六,只得推后一天去陶府上课了。
丁香起身告辞,若快些赶去吃斋,说不定还能碰到邱望之。
出门,看见小和尚跟飞飞玩得极开心。
小和尚起身问丁香道,“飞飞总是张大嘴巴拱贫僧,它什么意思啊?”
丁香嗔飞飞一眼,笑道,“它在跟你讨要好吃的。”
小和尚摸摸光头,“不好意思,贫僧这里没有飞飞要吃的东西。”
丁香暗道,还好这里没有飞飞想要的吃食,否则它一生气就来找小和尚,这里可比孙府远多了。
他们出了禅院,丁壮几人走过来。先去每个大殿拜了佛爷菩萨,又一起去了斋堂。
丁香把飞飞抱得紧紧的,生怕它飞出去抓鸟儿吃。
这小东西还有用呢。
丁香站在斋堂门口向里望去,里面摆满了长方形桌子。一张桌子能坐十个人,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
再仔细瞧,终于看到一张桌子只坐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藏蓝色箭袖长袍,头戴束发金冠,是邱望之,正在吃普光寺最有名的罗汉面。
吃饭都黑着脸,像讨债的。
怪不得没人跟他拼桌。
丁香几人走过去。
“邱大人,可以拼桌吗?”
邱望之抬起头,他第一次听说“拼桌”这个词,但理解其中的意思。说道,“哦,请,随意。”
说完继续吃面。
小和尚非常上道地去买面,绫儿和王开跟着去端面。
路上说好,这顿斋由小和尚请,帐记在他师父头上。
丁香和丁壮坐在邱望之对面。
邱望之旁边有一大一小两个碗,里面的面几乎没动,人却走了。
飞飞站在丁香的腿上也不老实。它饿了,看着大口吃面的邱望之直流口水。
它还看到大碗里的大肉坨坨了。
脖子向大碗伸去。
丁香敲了一下它的小脑袋,轻声嗔道,“那是素肉,豆筋,不是真的肉。”
不知是它没听懂还是不相信,挣脱丁香的手跳上桌。
它走去邱望之的大碗边,伸长脖子闻一闻,的确不是它喜欢的肉。
又嫌弃地原地踏步,“咕咕”叫了几声。
邱望之被它逗得扯了一下嘴角。
丁香暗道,这人或许煞气太重,笑连牙都不露一下。
求他帮忙不太容易。
丁香起身把飞飞硬抱了过来。
小和尚端着一碗面走来坐在丁香旁边。绫儿端了两碗面,一碗给丁香,一碗给丁壮。
王开端了两碗面,一碗给绫儿,一碗自己的。
都是罗汉面,面上盖着酱色豆筋和绿油油的蔬菜,冒着香气。
这时,一个清秀少妇抱着一个小女孩坐来邱望之旁边。
少妇态度很恭敬,不像小女孩的母亲,更像乳娘。
邱望之也不吃面了,看女孩的眼神非常柔和,温言道,“面快凉了,再吃点。”
小女孩两岁多的样子,很漂亮,穿着粉衣蓝裙。就是太瘦,小下巴尖尖,梳着两个小揪揪。
乳娘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