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心亭中转着圈,有些心虚的朱翊钧决定把山西巡抚,大同,太远二镇知府都换掉。 随着几道旨意拟好了,觉得万无一失了,君臣二人才如释重负,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觉得踏实了一些。 而后。 二人便又头碰头的凑在一起嘀咕了起来,换巡抚,换知府这都是小事儿,这本就是皇权委任,大可以独断专行。 可山西,甘,陕之地真正的问题不在于巡抚,更不在于知府。 而在于…… 地方。 踱着步子,朱翊钧又惴惴道:“你说……晋党若是恼羞成怒,鞑靼人会不会兴兵作乱?” 沈烈眉头微皱,老实的回答道:“臣以为……会!” 如今帝党和晋党已经撕破脸了。 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这还不是一般的蛀虫,而是掌握着宣大,山西,乃至西北一带大量资源的一只只大虫! 晋党勾结鞑靼人,勾结瓦剌人,女真人的事,可以说天下皆知,一般来说到了这种时候…… 那就得挟洋自重了。 古今如一。 君臣二人都心知肚明,剧本已经写好了,内部受到排挤的晋党,面临着树倒猢狲散的局面。 可晋党绝不会束手就擒,为了保住荣华富贵而铤而走险,狗急跳墙,勾结鞑靼人翻边,对朝廷施加压力的概率极高。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套路还是那个套路,从古到今从来没有变过,这个年月没有欧洲列强,倭寇也被打退了。 那么…… 勾结鞑靼人,瓦剌人便是晋党的唯一选择。 难,太难了。 沈烈沉吟着道:“若不然,臣……先缓一缓?” 可朱翊钧却咬着牙,狠狠道:“大可不必,打起来又如何,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想到了坐镇大同的李如松,沈烈也精神抖擞了起来。 不错! 怂是不可能怂的,大不了和丫的死磕! 窃窃私语声中。 清风拂面。 在衣甲鲜明的御林军环绕下。 万岁爷和沈大人嘀咕了许久,许久…… 一转眼便是两天后。 便宜坊。 休沐。 喜气洋洋中,回了京的沈烈回到了家中,才好生休息了两天,便又在娇妻爱妾的埋怨声中忙碌了起来。 临近晌午时分。 随着几个家丁抬着一顶青色轿子,落在了便宜坊的门前,一位朝廷大员便从轿子里走了下来。 早已恭候多时的沈烈,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 “哎哟哟……申公!” 一把攥住了申时行的胳膊,沈烈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多日不见,申公风采依旧。” 申时行微微一笑,顺势寒暄了几句。 于是乎。 二人便携手走进了便宜坊三楼的雅间,又片刻后,陆续后浙党大员接踵而来,真可谓高朋满座。 大堂中。 李芸儿一边往楼上张望着,竖起耳朵倾听着,那雅间里传来的谈笑声,一边轻声道:“咱家老爷和申阁老不是闹翻了么?” 这怎么…… 又和好了? 正在敲算盘的岳玄儿应了一声:“啊?” 忍着笑。 岳玄儿轻声道:“大人们的事,咱们妇道人家还是少过问,大人们想必有自己的打算。” 李芸儿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悻悻道:“为何奴奴觉得大人们做事……有些儿戏呐?” 说翻脸就翻脸,说和好就和好,大人们的脸色便好似小孩子的脸,也太阴晴不定了。 “呵呵呵。” 岳玄儿忍着笑,轻声道:“大人们都是这样的。” 话说完。 她便继续低下头拨弄起了算盘珠。 而娇憨的芸儿则困惑的摸了摸头。 楼上。 雅间里。 将申阁老迎入了雅阁,沈烈便发出了一声长笑,亲自给申阁老斟满了一杯佳酿,又给前来陪客的张简修,王承勋也倒了一杯。 沈烈便当着几位浙党大员的面前,给申公赔礼道歉:“得罪了,申公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想必不会与小侄一般计较。” “来!” 随着沈烈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