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苍老疲惫的身体,冯保一直忙碌到深夜。 尽着自己的职责。 在儿臂粗的红烛照耀下,用老花眼将内阁批复过的重要奏折挑了出来,等待着明天交给皇帝御览,将不重要的奏折随手一搁。 直到公文处理完毕,冯保才站起身,揉着疼痛的老腰走到了殿外,打算活动一下筋骨。 就在此时。 御前太监急匆匆送来圣旨,看着这道圣旨,冯保不由得眼中一亮,敲着桌子沉吟了起来。 “沈烈……” 这个赈灾大使的人选确实有些奇妙。 费了心的。 就算沈烈不行,真要闹出点什么乱子,他背后不是还站着太师么,上上下下多少得给点面子吧。 想及此。 冯保赶忙加盖了玉玺,命人将圣旨送了回去,便站在院子里,看着不远处一墙之隔,也是灯火通明的慈宁宫。 冯保开始担忧起来,想来太后也彻夜未眠。 “陛下……哎。” 一声长叹。 冯保离开了司礼监,走向了自己栖身的小屋,口中喃喃自语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呢喃中。 天已破晓。 沈烈才怀揣着圣旨,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家中,内宅中,同样彻夜未眠的妻妾早已等候多时。 见老爷回府。 张静修赶忙丰富丫鬟们去将饭菜热好,准备热水,让芸儿服侍老爷沐浴更衣,在卧房中小憩片刻。 片刻后。 内宅。 “赈灾大使?” 芸儿手捧着圣旨,秀逸的俏脸上现出几分迷茫,然后娇憨的摸了摸头,她搞不懂这个差事的涵义。 而张静修则大吃一惊,不由得轻声抱怨了起来:“陛下……这是拿你当骡子使唤么?” 正在喝粥的沈烈哑然,赶忙安抚了几句,大灾当前就别说这些了,先将眼前这一关熬过去再说。 九边那边,李如松,马林一干将领还等着用兵呢,这京畿,中原乃至陕西一带的大后方可万万乱不得。 张静修应了一声,瞧着沈烈沐浴更衣后,又胡乱吃了些东西,夫妻二人便走向了床榻。 在床榻上相拥而卧。 小憩片刻。 久别重逢的炽热在心中燃烧了起来,一番温存过后,醒来时已经午后,夫妻二人便又急匆匆爬了起来。 穿好了衣裳。 往城外的粥棚赶去。 骑着马。 经过了一家家爆满的酒楼茶馆,路过了柳条街的一家家青楼妓馆,隔着深深的院墙听着那一等青楼中传出来的靡靡之音。 这般醉生梦死。 让张静修愤愤不平的嘟囔了几句:“这些人……鬼迷了心么?” 这是等着看谁的笑话呐! 沈烈微微一笑。 也不多言。 一个时辰后。 城外。 灾民有了吃喝,住进了沿道路两旁修建的木棚,人心渐渐踏实了下来,而皇上调拨给沈烈的人马也到位了。 五军都督府,五城兵马司,锦衣卫,东厂…… 英国公张洵,锦衣卫指挥使张简修,各位大佬云集于此,还有天津左卫指挥使白广恩,宫里的几位太监总管也都来了。 一群人在官道一旁的赈灾现场,齐齐向着沈烈行礼。 “参见钦差。” 这场面。 让沈烈一颤,赶忙还礼。 “额亲娘哟!” 看着一本正经的四舅哥,还有已经七十多岁,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英国公张洵,沈烈冷汗都下来了。 “晚辈不敢。” 您老人家就别来这套了,这是要折我的寿呀! 这边沈烈还在和几位大佬寒暄,不远处,他的爱妻已经和白小娘子说上话了,俩大美人也不知怎么就遇到了。 于是二女便在道路一旁寒暄起来,沈烈偷偷观瞧,看样子还算融洽,正妻带着妾室,拉着外室的纤纤素手。 那姿容绝世的明艳俏脸上笑意吟吟,可沈烈总觉得,这笑容似乎不太真心,有些笑里藏刀的意味。 当然了。 白贞贞也不含糊呀。 这小娘子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又放下了官家小姐的架子,那红艳艳的小嘴好似抹了蜜一般,将正房大夫人哄的笑容满面。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