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沈烈一声令下,众选锋便纷纷打马上前,用枪托或是连鞘的战刀劈头盖脸的砸了上去。 那染血的枪托,狠狠将哭嚎中的鞑靼贵族们砸的满脸是血,用绳子绑起来拴在了马尾巴上,好似拖拽牲口一般拖着走。 龙泉驿渡口附近,远近上万人目睹了这一幕,一道道敬畏的目光注视着这些身穿褐色军服的大明武士。 有人怯懦,有人欢欣鼓舞。 说不清,道不明的骚动中。 沈烈则将火枪往肩膀上一扛,抬头看了看天色。 晌午了。 随即沈烈便又发出一声低喝:“人不卸甲,马不解鞍,侦骑沿河放出二十里,小心戒备着……” 谨防乐极生悲,被火兔残部杀一个回马枪。 “来人!” 随着沈烈将手伸入怀中,解下了虎头腰牌,便又低喝道:“拿本官的腰牌去附近的边城……叫城内派兵来接应。” 缴获太多。 堆积如山。 要搬回去也得花点时间。 距龙泉驿不足三十里便有一座边城,叫做宁前。 两个时辰后。 当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守备带着两百多骑兵,两千多步卒赶来时,瞧着各种物资堆积如山的渡口。 那守备和麾下将官惊呆了。 纷乱中。 穿着鲜红棉甲,戴着八瓣盔的守备从惊异中清醒过来,赶忙四处打听千户大人的所在。 不多时。 高瘦守备便领着自己的亲卫疾驰而来,在渡口处滚鞍下马,将手中的虎头腰牌恭恭敬敬的递还。???.biQuPai. “下官宁前守备马林,参见千户大人。” 正在渡口处休息的沈烈,瞧着这位身材高瘦的中年守备,这竟然还是个参将,心中微微一动。 沈烈狐疑问道:“你叫什么?” 守备忙道:“下官马林。” “哎?” 这回轮到沈烈微微错愕,细看这守备清瘦的脸,隐约记起了此人,这不是几十年后萨尔浒之战中,那位打酱油的西路军主帅么? 良久。 沈烈才问道:“敢问令尊是……” 马林清瘦的脸上便露出了深深的尴尬,低声道:“千户大人好眼力,先父讳芳……去年于宣府总兵任上病故。” 沈烈哑然。 好嘛。 还真是他! 这宣府之地随便一抓,便又是一位名将之后,这看上去有些唯唯诺诺的守备,还真是嘉靖朝九边第一猛将马芳的儿子。 这位爷打了一辈子酱油。 郁郁不得志。 后来被派去镇守大明最北边,也是位置最尴尬的一座孤城开原。 再后来…… 在决定大明与清廷命运的萨尔浒之战中,马林带着全部一万两千兵马,打了他人生中最后一次酱油,然后便英勇战死了。 看着这位马参将,还有他手下两千多兵马还算精良的装备,沈烈忍不住摸了摸头,在心中嘀咕了起来。 这宣大之地到底有多少名将啊? 这不是一抓一大把么。 可为什么? 被鞑靼人打的连门也不敢出。 说话时。 马林也一脸尴尬的抱了抱拳,凑了过来,低声辩解道:“千户大人容禀,下官实在是……” 沈烈挥了挥手,无趣道:“行了,你是参将守备,你官职比我大。” 我懂。 别解释了。 这位爷身为嘉靖朝第一猛将马芳的后人,将门虎子,学了一肚子的兵法韬略,却报国无门。 被上上下下排挤,在这边城要塞吃土吃风沙。 心中不满对吧? 一个鞑靼部的首领都能当宁夏副总兵,前任宣大总兵家的将门虎子因为朝中无人关照,也只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个关前守备。 他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搁谁身上。 遇到了这种扯蛋的事也一肚子怨言。 此时马林红着脸,又辩解起来:“下官不敢,实在是……巡抚,总兵大人严令死守边城,不得浪战。” 沈烈便又挥了挥手。 见多了。 这都是借口。 沈烈心中便觉得有些无趣,便又看了看这位马守备麾下的两千多精兵,心中了然。 想必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