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如松也翘起了二郎腿,大咧咧的坐在了一旁,与沈烈二人相视一笑,颇有些知己相得的意味。 沈烈微微一笑,不再阻拦,此刻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暖流。 这位李公子呀…… 真是个能处的! 共富贵未必能长久,共患难才是真朋友。 此时此刻。 四周围是越聚越多的扬州举子,江南才俊,带着家中刁奴们振臂高呼,喊打喊杀的局面。 沈烈压根没放在心上。 只是挥了挥手。 身后十余名天津左卫出身的精兵,便取下了随身携带的盾牌,咣当一声立在了两位大人身前。 这般精兵气象。 顿时让闹事的扬州举子们气势又是一滞。 李如松看着这些精悍的番子,微微错愕,忍不住夸赞道:“这……沈兄麾下竟有如此精兵,失敬。” 沈烈哈哈一笑。 李如松将二郎腿换了一边,从盾牌阵的缝隙里,看着那些振臂高呼的举子,露出了一脸的不屑。 将茶碗放下。 李如松突然嘲讽道:“朝廷怕举子造反,就不怕我等武人造反么,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我等若是反了……” 话音落。 周围本就战战兢兢的税吏,官差,账房们吓的一哆嗦,心肝肺跟着扑腾扑腾的跳了起来,心虚的低下了头。 一个个恨不得把耳朵捂住。 听听! 这位爷说的是人话么,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这话要是传出去…… 大人们不得疯了么! 沈烈也是一呆。 险些将喝到口中的粗茶喷出来。 “好嘞!” 这话说的可真是太有道理了! 可李如松不以为然,甚至还悠闲的将目光看向了桌子上,摆着的那两杆西洋短火枪。 这奇特的火枪让李公子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然后便毫不客气的伸出手,拿起其中的一杆摆弄了起来。 “咦?” 李如松将打造精良的火铳搁在膝盖上,翻来覆去的把玩着,那双虎目中射出了两道奇光。 “这……” 怨不得李如松吃惊。 这把枪虽然短了些,结构却十分精巧,与明军中大量的装备的火门枪有着天壤之别,甚至连火绳都找不到。 说着。 李公子便好奇的将火枪平端了起来。 沈烈吓了一跳,忙道:“小心……上了膛的……别走火。” 李如松便又将燧发火枪又放下了,搁在膝盖上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又撇了撇嘴道:“本官乃神机营副将!” 又不是外行! 沈烈只好一摊手,潇洒的耸了耸肩。 李如松将手中火枪的龙头徐徐合上,便又徐徐道:“这火铳哪来的?” 沈烈含糊道:“此铳乃友人相赠。” 李如松嘴角便抽搐了起来,那神情好似在说,这么精巧先进的西洋火铳连我的神机营都没有。 你糊弄鬼呢! 沈烈只好摸了摸鼻子,又含糊道:“确是友人相送。” 见他态度如此含糊。 李如松也不问了,只是将那镌刻着洋文的燧发短枪往腰里一插,大咧咧道:“这火铳归我了。 “哎?” 沈烈愣住了,有些急了:“明抢啊?” 李如松咧着嘴道:“给钱的……开个价吧。” 辽东李氏家大业大,想必也不差这几两银子。 沈烈摸了摸头,只好洒脱道:“行,拿着吧。” 二人正在为了一杆西洋燧发火铳讨价还价。 不远处。 随着码头上聚集的士子越来越多,并且开始鼓噪了起来,竭力想要维持秩序的漕兵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很快石块,砖头从聚集的扬州举子们中间飞了出来,将几个猝不及防的漕运兵砸翻在地,伴随着几声惨叫。 见血了。 随着一块远远飞来的石头,铛的一声砸在了沈烈,李如松二人面前的盾牌上,现场开始向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纷乱中。 李如松看着人群中石块乱飞,还有那几个倒下的漕运兵,便有些不耐烦道:“这是可是漕运税关,总这么堵着也不是个办法……你说该如何做?” 漕运兵太渣,平时吓唬百姓还行,遇到这种有组织成规模的聚众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