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烈看着一脸悻悻的少年万历,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曾经拍过的那些大辫子戏。 戏中那些满清的帝王一到了炎热的夏天,都是拖家带口去承德避暑,为此还专门在承德修建了规模宏大的承德避暑山庄。 后来还成了著名的旅游景点,可满朝文武连个屁也不敢放。 那是奴才! 奴才敢对主子说半个不字么。 可是为啥大明的皇帝的想要住西苑,就成了昏君,大概是因为大明的皇帝对待读书人太温柔了,太好欺负了呗。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 可沈烈本能的觉得不妥,沉默了良久,才谨慎的提醒道:“太师,太后,翰林院,御史台的大人们不会答应的。” 想到那些大臣们即将喷过来的口水,沈烈不由得担心起来。 这事儿一想便知。 当年武宗皇帝为了修这座西苑,为了夏天有个避暑的地方,住的宽敞一些。可是被大明内阁,清流言官们喷了个狗血淋头。 什么昏君误国,国家要亡了…… 甚至还因此捏造出了各种版本的谣言。 好端端一座山清水秀的皇家园林,在明史里却成了文人们口中虐待良家女子的魔窟,这不是扯的没边了么。 见沈烈忧心忡忡,朱翊钧却不以为然道:“母后是心疼朕的,自不会阻拦,不过……” 说着他便发出了一声冷哼,眼中又闪烁起了森森寒芒,想必张居正为首的内阁是必然不会同意的。 “朕可不是武宗!” 少年天子的倔驴脾气又上来了,便定定的看着沈烈,好似发泄一般质问道:“你说,朕错了么?” 面对着皇上慑人的灼灼目光,沈烈坦然道:“皇上没错。” 说这话的时候,沈烈是真心的,所以那目光便格外的坦荡,自然还加上了一点单身多年的演技。 沈烈轻声道:“大夏天的住在宫中,确实是太憋闷了。” 纸上读来终觉浅。 真到了这个时代,沈烈才更加确定明史就是瞎扯蛋,大明的皇帝是真的悲催,连住在哪里这么点小事也做不了主。 皇上夏天嫌宫里热,想要住在湖边,这又能碍着什么事了? 那一帮文臣确实是欺人太甚了。 朱翊钧看着沈烈坦坦荡荡的神色,便好似得到了极大的认可,便又洒脱的笑道:“朕偏要搬出来住,谁若是敢反对,朕……哼!” 看着少年天子眼中的冷冽,那神色好似要杀人全家,沈烈心中又开始打鼓,心说这下子完蛋了。 皇上和太师又要吵起来了。 沈烈脑海中一瞬间划过无数过念头,却很快笃定道:“陛下圣明!” 他知道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摇摆的,作为一只物无意间卷入朝堂纷争的小虾米,最重要的是站好队。 站好了千万别动摇! 首鼠两端是没有好结果的。 果然朱翊钧开心了起来,灌了一肚子凉茶,看起来也歇够了,便又抄起眉尖刀走了出去。 随着少年天子翻身上马之后,一手提刀,另一手牵着缰绳,又向着沈烈笑道:“来,陪朕骑马!” 沈烈赶忙起身,恭敬的应了一声:“草民遵旨。” 很快一个东厂档头牵来一匹健壮的枣红色战马,把缰绳交到了沈烈手中,瞧着这战马修长的四蹄,流线型的健美线条,通体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色。 沈烈精神为之一振,不由得脱口赞道:“好马!” 那东厂档头忙讨好道:“沈爷好眼力……这可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 这是废话。 御马监里牵出来的能是劣马么。 此时朱翊钧早已等的不耐烦,便将身体侧了过来,戏谑道:“这汗血宝马性子烈的很,你行不行?” 沈烈脸一黑,心说这话什么意思? 朱翊钧却笑的更加放肆了:“不行便罢了,在一旁伺候着吧,你若摔出个好歹,只怕那京城第一美人儿,张家小姐背地里不知该如何数落朕。” 瞧着皇上脸上的戏谑之色。 沈烈心中暗自吃惊,脸上却哈哈一笑,心说什么汗血宝马,其实不就是中亚高寒地区出产的优质战马么。 他也不愿意让人看扁了,便拿出了身为一流替身演员练就的好身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后退了一步,脚尖轻轻一点地面便翻身骑了上去。 “希律律。” 随着战马发出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