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敲门声越来越急,沈烈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打开了院门,便有一群彪形大汉冲了进来。 一个山羊胡掌柜手持账本,向着他龇牙咧嘴:“沈公子,一年之期已满,你是交房子呢,还是连本带利还清欠款?” 沈烈看着当铺掌柜手中的账本。 竟一时无言。 此时才记了起来,这祖宅一年前被他当了五十两雪花银,月利三分,也就是说连本带利加起来…… 他需要还给当铺六十八两银子,才能保住这五间房子。 “借五十两,一年后要还六十八两!” 沈烈在心中嘀咕着,这当铺也真够黑的。 看着院中那些彪形大汉,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丫鬟芸儿,最终,沈烈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芸儿,收拾东西。” 欠款是还不上了,还是卷铺盖走吧,赶紧把宅子给人家让出来。 沈烈心中明白,能在这京城柳条街开当铺的都是些什么人,背后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绝非他一个败家子能惹的。 还是老老实实交房子吧。 半个时辰后。 随着一阵冷风吹过,沈烈背着一床被褥,提着锅碗瓢盆站在祖宅门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 又回头看了看一脸茫然的丫鬟芸儿,还有祖宅大门上贴着的封条,沈烈一时欲哭无泪。 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一天,屁股还没捂热就流落街头了。 这也太倒霉了吧! 此时沈烈突然想起来,这货昨天在那流莺家中过夜还花了二两碎银呢,二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但凡他能早来一天,兴许还能省下这二两银子。 可如今? 沈烈叹了口气。 “罢了,都是命。” 此时在沈烈无奈眼神的注视下,芸儿怯懦的低下了头,俏生生道:“少爷,别卖奴家。” 沈烈嘴角微微抽搐起来,竟一时无言。 良久,沈烈才向着芸儿轻声道:“不卖你,走吧……先找个地方住下。” 于是主仆二人默默的离开。 随着天色渐晚,街上的行人变的稀少。 这天晚上,沈烈没有选择住店,而是带着小丫鬟芸儿来到了胡同尽头的大槐树下,打算在街头露宿一晚。 住客栈太奢侈了,不划算。 沈烈在心中盘算着,毕竟这个季节天气还不算太冷,裹着被子还能撑上一晚,等明天天亮之后再想办法。 作为一名曾经的北漂,十八线的武打替身小演员,沈烈深知此时此刻,每一文钱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省一点是一点,每一文钱都是他日后翻盘的资本。 此时夜幕降临,随着一阵冷风吹过,沈烈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北漂的时候,露宿街头的日子。 可沈烈很快便振作了起来,无非是重头来过。 “小场面。” 沈烈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着,安慰着自己,又回头看了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丫鬟。 沈烈心中一软,赶忙将被褥解开,拿起一条被子塞了过去,然后露出了和煦的笑容:“裹上。” 芸儿点点头,赶忙将被子裹在身上,用一双怯懦的眼睛看着少爷,眼中似有些迷茫。 此时一阵冷风吹来,小丫鬟赶忙用被子将自己裹紧,然后用迷茫的眼睛疑惑的看着自家少爷。 在小丫鬟心中,觉得少爷似乎有些不同了,可是哪里不同她又说不出来,似乎,比之前和气了许多,沉稳了许多。 不久夜幕降临。 胡同里陷入了死一般寂静,伸手不见五指。 冷风中主仆二人背靠着大槐树,各自裹着一条被子,在深秋时节的冷风中和衣而眠。 这一晚沈烈想了很多,想到了祖上曾经参加过的那场土木堡大战,想到了多灾多难的明末。 沈烈眼睛变的深邃起来,口中喃喃自语着:“万历八年……” 幸亏沈烈在横店混过,拍过几部明朝戏,隐约记得这个时候的万历皇帝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张居正似乎正在变法。 并且辽东似乎正在打仗,李成梁杀了努尔哈赤的爹…… 作为一名武校毕业的学渣,沈烈大概只能记得这么多了,不过这一切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很快,千言万语化为一声长叹。 “先想办法活下去吧!” 此时幽暗中,响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