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6.十五匹绢,即绞刑处死 听得李破军话音一转,问起来了漕户,杨恭成一怔,继而忙是说道:“漕户们不用耕种,有朝廷发放的护漕饷,日子美着呢,臣代衙下漕户们谢过殿下关切了”。说着还一副颇为激动感动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难得的好官呢。 “漕户每个月有多少护漕饷呢?” “足有四五贯”。 “到底几贯?” “呃,四贯”。 “扬州漕运衙门有多少在籍漕户?”李破军走下了座位,走向杨恭成问道。 “应有三千余人”。 “你身为转运使,统领漕运事宜,连麾下漕户有多少也没个准数吗?” “呃,殿下明鉴,因漕户是世代传接的,多有生老病死的,或有退出漕籍,或有新加入的,人数经常浮动,大致在三千左右,具体数目臣实不知啊”。杨恭成脸色一急,擦了擦额头微汗直道。 “好,漕户有三千人,每人每月四贯,那每个月就是一万两千贯,一年就是十四万四千贯,两年就是二十八万八千贯,杨大使,我算的可对啊?”李破军走向杨恭成面无表情的说道,隔得近的甚至都听得见李破军那牙齿咯嘣响的声音。 杨恭成这个时候是真的懵了,虽然他对贪墨护漕饷一事不以为然,但是真正事到临头,感受到李破军的气势逼迫之时,却是有些慌乱无措了,直说道:“对,对,殿下算数了得”。 “卢司马,按照国朝律法,贪污多少银钱便可判处死罪?”李破军话锋一转,又是看向另一边不明觉厉的扬州司马卢良问道。 卢良一愣,继而也是老实行礼拜道:“据贞观元年新修《武德律》规定:“十五匹绢,即绞刑处死””。 听了卢良的话李破军也是不觉得嘶了一口冷气,他虽然知道现在对贪污判处刑法很重,但是没想到贪污十五匹绢就可以判处死刑,这就有点可怕了,要知道市场上,“绢一匹,易米一斗”,而“斗米不过三四钱”,按照米价折算下来一钱相当于后世人民币五六元左右,也就是说,一匹绢相当于后世的三十块钱左右,十五匹绢就差不多是四百五十块钱左右,贪污四百五十块钱就可以判处死刑,有点阔怕啊,要知道最低九品官儿的俸禄折算下来可是六千块钱左右的。 不过大唐反腐倡廉的力度如此之大,李破军自然是高兴的,那样的话,要惩治这巨贪转运使,岂不是更加容易。 李破军脸色一转,直指着杨恭成鼻子厉喝道:“那杨恭成贪污二十多万贯,该当何罪?” 卢良怔住了,张嵩怔住了,杨恭成更是怔住了,全场人都怔住了…… 只听得见杨恭成粗重的呼吸声,满脸的不可置信,李破军瞪目看向那卢良,究竟是出淤泥而不染,还是同流合污的,这下终究要把你看清。 卢良看见李破军的眼神,也是一时间有些慌乱,不过很快,那张方正脸终究是一脸恭敬的回道:“死罪!” “不,不是,殿下,臣没有,我没有贪污,绝对没有,你一定是弄错了”。杨恭成这时候也是反应过来,直张牙舞爪的反驳道。 “是啊,殿下,杨大使在任上一向以清廉勤俭著称,断不可能贪污啊”。张嵩也是急急说道,他跟杨恭成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杨恭成要是坐实了罪名,那他也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的。 “呵,清廉?张刺史怕是被这奸人蒙蔽了吧,我这证据十足,另有证人数人,人证与物证确在,杨恭成你还有何话可说?”李破军瞪向张嵩喝道,说着将怀中的册子展开,上面尽是杨恭成的罪行。 肃清江南吏治一事记不得,作为最后长官,张嵩是暂时不好动的,得要一步步来,所以现在李破军也是将张嵩稳住。 众人一看那册子上的内容,脸色骤变,这里面牵扯的官员可是不少的,顿时,一大片的喊冤之声,杨恭成更是暴露了他没多读书的本性,忍耐不住了像个市井泼皮一样跳脚道:“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我冤枉啊殿下,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断然没有”。 “呵,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稚圭,在场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登记。正则,围住行署,一个人也别想私自离开。陈康,速将东沟村鲁老二接来,咱们就在此地坐等”。李破军回到座位,一屁股坐下直喝道。 陈康应命而去,李破军直冷笑道:“此去安宜东沟村数十里,得多等一会儿,来人呐,给诸位鞠躬尽瘁,清廉正直的大人们舔茶倒水,别让他们渴着了”。 一众扬州官吏这下子是真的慌了,左顾右盼,惴惴不安,杨恭成起身便向门外走去,刘仁轨长枪一横,面色冷然。 “让开,本官乃是正五品转运使,乃是朝廷命官”。杨恭成怒不可遏直张牙舞爪呵斥道。 刘仁轨面色如常,杨恭成闻言脸色涨红,看了看左右不安的同僚,直撩起袖子举手高呼道:“诸位,我等乃是朝廷命官,又非是阶下之囚,怎能受这般屈辱,太子殿下仗势欺人,我等要联名上书圣人,为我等做主啊”。看样子竟是要号令众人冲出去一样。 李破军抿了一口茶水,一把将金剑金牌拍在案桌上,“御赐势剑金牌在此,胆敢冲撞者,杀”。 李破军话音落下,围住行署的将士手中断喝一声,刘仁轨一挥长枪,流光烁烁的枪尖正抵在杨恭成面前。 杨恭成见状咬牙切齿,张嵩见状忙是拉着他退下,直道:“殿下也是为了我扬州着想,诸位勿惊清者自清嘛,都坐下听从殿下吩咐便是”。 扬州的老大说话了,确实要比李破军管用多了,一众惴惴不安的官吏心安了不少,李破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