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山桃都趁着白日杜氏不在家的时候往山里钻。 杜盈秋想要陪着,山桃顾忌她头上的伤势说什么也不答应,最后抓了二柱当保镖,才算暂安了爹娘的心。 大房还记得那兔肉的鲜美,二话没说就把半个劳动力二柱借了出去,当然嘴上说得是看着点妹妹。 二柱背着背篓,提着木棍,跟在两手空空的山桃后面,不住往后看,嘴里念念有词。 “这还是我二婶吗,居然怕你四丫受伤?” 走在前面的山桃虽然还是瘦瘦小小,但补了几顿肉食,总算有了些血气,干枯发黄的头发打成两个羊角辫,用碎红绳扎着,瞅着比从前利落了不少。 上了西山,二柱打起了一万分的精神,表示自愿任山桃趋势。 “那就有劳二哥了。”山桃笑眯眯地点头应下,果真当起了甩手掌柜。 她领着二柱看似漫无目的地在林子里转悠,随便指了一个方向就让二柱去扎。 二柱看了看那处连叶子都不动一下的灌木丛,张了张嘴还是将疑惑的话咽下去了,听话地按照山桃的话行动。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尖锐木棍扎入了什么东西,惊起一阵“咯咯咯”的鸣叫。 一只毛色靓丽的野鸡被那木棍正好扎中了屁股,跳得老高,还没等逃出多远便失血过多哀鸣一声倒在一旁。 “你怎么知道那儿有野鸡!?” 将野鸡装入背篓,二柱惊讶地合不拢嘴,看向山桃的目光仿佛冒出了精光。 山桃一副老成在在的模样,一气三叹,吊足了二柱的胃口,却什么都不肯透露。 等到又抓到一只竹鼠后,她才犹豫不定地问道,“二哥,你真想知道,我抓野味的秘诀?” 二柱头点到一半,又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吃字大过天,能吃饭的本事那都是各家的底气,哪里肯告诉别人,何况他们大房和二房关系平平。 像是没看见二柱发红的面色似的,山桃双目远望有些放空,“原本这事不该告诉旁人。但大伯与我爹一母同胞,是真正的血肉之亲,也算不得旁人。” 这话要是出自一个大人之口,二柱会觉得这人说得是屁话,但是放在才五岁半的山桃嘴里,就显得无比的熨帖。 “是啊是啊,我们两房才是最亲的亲人,二叔以前就是信了阿奶的鬼话。” 对于心偏到天边去的杜氏,二柱没有半分好感,吐槽起自家阿奶也是毫不留情,一屁股坐在山桃对面,“不过这是他们大人的事,四丫你是个好的,哥哥我拎得清,以后在青山村,有你二柱哥罩着,没谁敢欺负你。” “那就先谢谢二柱哥了。”山桃甜甜一笑,极大地满足了二柱这个做哥哥的虚荣心,然后他便被山桃的故事,狠狠地震慑住了。 以下故事,由来自未来的中文系教授山二郎精心编撰,山二郎告诉山桃,这故事要编得人信,就得真假参半。 真作假时假亦真,是讲故事的最高境界。 “二柱哥,你觉得,我惨吗?”山桃睁着大眼睛,一脸真诚地看着二柱。 想起山桃这五岁半的短短人生,父母不合,长辈不慈,一个独生女活得却连个孤儿都不如,二柱摸着自己的心口快速地点了个头。 惨,是真的惨。 山桃十分满意这个回答,幽幽叹了口气,“不止你觉得我惨,天上的神仙也觉得我惨。所以才会不忍心收了我的命。” “我那天几乎冻死在院子里,梦见了一位神仙,他面色黝黑,头戴金箍,瘸了一只腿,背上有一个大葫芦,手里拄了一个铁做的拐杖。” 山二郎接话道,“这神仙真有钱,拐都是铁做的,我爹用的梨都舍不得加多了铁。” “那神仙说,我父母不合,待我不仁,是因为前生受了小鬼蒙蔽,天赐我们一场劫难,度过了生死劫,从此便和睦相亲。” 山二郎喃喃道,“难怪那一天,二叔二婶跟你都出事了,原来是神仙手段啊!” “神仙从葫芦里取了一枚仙丹予我,说我和他有缘,便助我开天眼,不再像我爹娘一样被小鬼蒙蔽。这天眼让我找出了爹娘的内伤,还能看见藏匿的所有东西。” 讲述过程中,二柱听得越来越入迷,就差手里一把瓜子了,倒不是因为山桃口才出奇,而是因为乡下孩子实在没听过什么好的话本子。 要是山二郎在场,一定会夸二柱一句,适合当个捧哏。 可惜山桃没听过相声,她只伸手帮二柱合上嘴,一脸神秘莫测道,“这就是我能看见猎物的原因了。” 拎着满满一筐子猎物回家,山桃照例留了将处理好的一份给大房,再将剩下的烹煮好端回二房。 二柱端着满满一碗的肉,魂不守舍地走进田地,等一家人分吃完了都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想什么呢你?”大柱这些天忙着地里的活,早出晚归,累得不行,吃完肉还咗了一遍手指头才满意,扭头就看见了一脸呆滞的傻弟弟。 二柱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自家大哥,又将一旁还对着骨头磨牙的三柱扯了过来,压低了嗓音道。 “你们俩觉得,四丫,惨吗?” 没等哥哥弟弟回答,二柱便已经将今日刚听来的新鲜故事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连在一旁做农活的山大郎和金氏都听了进去,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那这么说,四丫是被神仙点化了?”金氏听得一愣一愣的,想起自己前些天对四丫的阴阳怪气有些气弱,“那要是欺负四丫,不就是对神仙不敬?不会被雷劈吧?” 山大郎想着最近二房夫妻的态度转变,摸了摸下巴,“这么说倒也说得通,二弟最近确实转了性情,我开始还以为中了邪呢,见着我就笑。” 等到山桃再听见
第九章 小鬼附身(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