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剑阵切割了顾雪衣和顾臻臻的攻势,使得二人不能合击。顾雪衣移形换影,荧惑剑劈下时火光冲天,龙渊泽的毒气被燃成一片火海。烈焰翻涌,铺天盖地向顾修缘袭来,一正一邪两股元气在空中对峙时,眼看顾修缘的元气被顾雪衣压过,顾雪衣志在必得,将十二分元气灌入荧惑剑中。
就在此时,他听到顾修缘的声音近在咫尺。
“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
当顾雪衣反映过来时,顾修缘的剑已经刺入他的腹部!他将所有元气都注入琅琊剑中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顾臻臻打算趁机偷袭,却在距离顾修缘身后五寸时,顾修缘连眼皮都没抬,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轻巧的挽了个剑花,就震碎了顾臻臻的峨眉刺!
顾修缘长身而立,对伏在地上呕血一脸不敢置信的顾雪衣道:“心魔太重!反而阻碍了你身体中阿修罗血脉的力量!还有你——”
眨眼间,顾臻臻发现顾修缘已经落在他的面前,她不禁流露出惊惶之色,他的剑势太快,她迅速用一只峨眉刺抵挡,却眼花缭乱,被打得落花流水。
一边打,顾修缘一边怒斥她:“歪门邪道,心术不正,我何时教过你从背后偷袭!不成器!”
一道迷雾飞散,顾臻臻才全身而退。只不过并非是那道迷雾迷住了顾修缘,而是他有意放她一条生路。
顾臻臻被打的长发披散,嘴角染着鲜血,她移形换影至十个人质面前,用峨眉刺抵住李秋潭的喉管,厉声道:“顾修缘!你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峨眉刺快!”
顾修缘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不知悔改!”
正当他再度打出七星瑶光阵时,不远处,传来了慕紫苏的声音。
“顾臻臻!小颂!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就放下武器!跟你大师兄回长生宫!!”
观音奴看着慕紫苏举着不知道哪来的书卷围成‘喇叭’形状一遍又一遍的呼喊,便翻了个白眼。
“你跟他们说这些干嘛,他们是不会回头的。”
观音奴夺过慕紫苏手里的喇叭道:“顾臻臻!你女儿卫紫菱在我们手里,赶紧放人!”
顾臻臻惊讶的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观音奴用手中的却邪剑横在卫紫菱的脖颈间,慕紫苏露出缺德的笑容,眉目间一片阴影,是他们熟悉的饕餮,她马尾辫一甩,秀颈高扬,挑了挑眉道:“跟我谈判,你还嫩了点,别忘了,饕餮从来不吃亏啊。”
“娘亲——”
听到卫紫菱的声音,她立刻慌乱无措,手里的峨眉刺更深的刺了下去,鲜血顺着李秋潭的脖颈流下。
“放了紫菱!”
观音奴懒懒的道:“少废话你先放人!”
“你先放!”
“你放我再放!”
慕紫苏灵机一动道:“这样吧你们猜拳,谁赢了谁先放。”
观音奴:“……”
就在二人互不相让的对峙间,天际骤然乌云沉沉,浓如黑墨,压得天空都要顷塌了一般。一时间乾坤混沌,地壳龟裂,朔风凛空。不知从何处来的曲声铮然,赤红的雾气弥漫开来,云层间隐约映着一道道翻舞如浪的水袖。
慕紫苏的眼神忽然警觉起来,因为她感受到了——八部众天神的力量。
可是这个气息,令她十分熟悉。
她听到了一阵悠扬凄切的水墨腔。
“子规啼,不如归。道是春归人未归。”
是鹤不归的唱段,天幕暗沉,回荡的音律有几分诡异的气息。
顾修缘立刻移形换影至卫紫菱身边,持印在她和观音奴周身下了结界,那几个俘虏修士修为尚浅,听到此曲心智登时迷乱,随着音律嗤笑哼唱了起来。
观音奴道:“以音律摄人心魄,这是八部众之一的紧那罗?!”
她看向一动不动的慕紫苏,实在钦佩,不愧是婆婆,都不用任何结界便能抵挡紧那罗的歌声。直到慕紫苏拿掉不知何时塞在耳朵里的纸团。
顾修缘看着空中浓重的烟雾,道:“这不是紧那罗,似是乾达婆。”
卫紫菱道:“他即不是乾达婆也不是紧那罗,是新一位的天神八部众——九祸神君。”
顾臻臻和顾雪衣齐齐叩拜在九祸神君身前。
而当慕紫苏看清那所谓的九祸神君的面容时,满眼惊骇——
那九祸神君脸上用水粉画着浓艳的妆容,鬓云乱洒,眼尾一抹浓重的红晕。他身上所穿的朱红锦袍,是她最为熟悉不过的,沈七欢的红袍!
她脑海中闪过他过去的模样,那个英姿风流的少年人,杳霭流玉,悠悠花香。一袭大红罗袍,墨发飞扬,肩如刀削,一段风流俱化眉梢,他侧身坐在朱栏上,圆月高悬,将手里的酒壶一仰而尽,长眸轻轻那么一瞥,便是丰神如玉。又像是经过岁月沉潜,月光流水洗练出的一把剑。不知又有那位绣楼里的姑娘不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