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天际压垮。风雪呼啸,视线被鹅毛般的大雪遮拢,看不清远方。
慕紫苏屏住呼吸转身望去,弥漫的大雪里,她看到了他的背影。玉冠拢发,鹤袍翻飞——
依旧是那样的仙骨神姿。
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话语声。
“肖贤……你没有死……你真的还活着——”
泪水布满脸颊,她紧攥的双拳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别不理我……”
他转身,一步步来到她面前,她伸出颤抖的手轻抚着她思念至极的脸庞。他望着她的眼神不再是梦里的狠厉决绝,依旧是温柔如水,轻轻弯起的长眸似月牙。
忽地,她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异香。她记得这个香气,是在十二宫里,织梦师的百戏帷帐里闻到的味道。可是她无所谓那股香是怎么回事,她只想好好再看看他。
他向过去那样牵起她的手,温热如初,“饕饕,随我来——”
她不知要去哪,也不知是如何的凶险,她还是想也没想就跟他去了,反正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彼岸,就是天涯。
朔风凛冽,千里冰封。
待顾修缘赶到天山时,眼前只有一片空荡的雪白,他没有找到慕紫苏,也没有见到死而复生的肖贤。雪地里只有被大雪几乎掩埋的,那把断裂的却邪剑。
一日,两日……直到第七日。
依旧没有慕紫苏任何的消息。
赵约罗快要急疯了,一册折子都看不进去,她扔下紫毫就要跑出皇宫,楚叙北拦住了她。如今修改法典之事迫在眉睫,她必须稳住阵脚,大局当先。赵约罗像个无助的小姑娘,坐在龙椅下的玉阶上哭得肝肠寸断。幸好宋砚让燕辞带来消息,由无双精兵去寻慕紫苏的下落。
赵约罗只得捡起地上的紫毫,重新做回龙椅上,一边抹着止不住的眼泪,一边批红。
长生宫一片死寂沉沉,李秋谭远远见顾修缘风尘仆仆而归,赶紧和守一跑过去道:“师尊,七天了,您不眠不休的寻找掌门,您好歹……吃口饭,喝口水再去。”
不等他说完,顾修缘焦急道:“水月斋那边有消息了么?!”
守一叹了口气道:“没有,珈蓝和小肆也没有,就连玄策府的踏雪斥候也寻不到。这掌门到底去哪儿了……大师兄你别急,兴许,兴许掌门只是喝多了在哪儿睡大觉……”
“守一师叔,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两个人说话间,顾修缘就又离开了无极阁,李秋谭手里一直举着的茶盏也慢慢凉了下来。
顾修缘去了天山,自从慕紫苏不见后,观音奴就抱着她留下的却邪剑在那站着,她相信她能等到慕紫苏回来。
顾修缘走过去,凝视着已经快要冻成冰雕的观音奴,一旁君迁子一直抱着她为她取暖。
君迁子有气无力的道:“小顾舅公……”
观音奴泪眼望向顾修缘,像在期待着什么。
他满心愧疚,蹲下身用元气驱散她身上的冰寒,又伸手摸了摸观音奴的头发道:“对不起,阿奴,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紫苏。我答应你,定会将紫苏安然的带回来。”
观音奴抿着泪水点了点头。
忽然,顾修缘问道了一丝奇异的香气,像是曼陀罗花的味道。这冰天雪地,哪儿来的曼陀罗花呢?
他嗅了嗅,目光最终落在了观音奴怀里的断剑上。他拿起断剑,仔细的观察。君迁子道:“昨日七杀大哥来过,也像小顾舅公这样闻了闻断剑……”
这时,顾修缘身上的通天镜亮了起来,里面传来了御七杀的声音。
“紫苏是被织梦师引入魑魅画境中——是北堂戬所为!”
北堂戬,就是御七杀的大哥,司命帝君。
在所有人都相信司命是好人时,幸好御七杀留了一手。
太华山上坐落着一座繁华迤逦的玉石宫殿,整座宫殿都用青绿晶石制成,悬在空中的长桥对拱,连接着山峰,殿顶如利刃般直入云端,到夜晚便会散发出幽魅的蓝光。北堂家族出卖了灵魂才能换来这座古老的宫殿永恒的高贵。
从司命不惜一切代价进入鬼域救出阿芙时,御七杀就起了疑心,他深谙自己那薄情寡义的兄长,是不会对任何女子动心的,他眼里只有家族利益。于是他拜托燕辞盯着他。无双精兵情报系统可和玄策府的踏雪斥候比肩,不久之前,燕辞发现司命频频造访西域,寻找魑魅卷轴。传说此画卷是上古一名织梦师所画,里面是一座虚境,和现实世界互为表里,以曼陀罗花为引子,引人入画。
太华山脚下,顾修缘忽然驻足,对御七杀和怒气冲冲的唐惊羽,道:“你们从离恨天出来时,阿芙没有察觉到什么么?”
御七杀道;“没有,她在练功。”
可总有一天她会知晓。
北堂家族的人很惊讶御七杀会回来,他们没有询问御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