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被他新研究出的剑阵,勾起了几分兴趣。就像当年她每日都沉浸在和肖贤的比试中一样。
顾修缘刚要离开,却听到身后的她叫住了自己。
“喂。”
“何事。”
“明日,你还来不来。”
顾修缘轻轻勾起唇角,七星剑回鞘时,他道:“来。”
后来的一段日子,二人不仅切磋武艺,还去了地界作比试,一个时辰内,斩杀魔兽者多的人获胜。二人的战斗甚至引来了无数修士前来观摩学习,无一不惊叹万分。地界里慕紫苏杀了个昏天暗地,酣畅淋漓。有时她打着打着,也会分神,袭来的剑气不偏不倚击中她的胸口。曾几何时,她也与心爱之人,在这儿斩妖除
魔。
只为苍生,不为身。
好像一个回眸间,他依旧在她身侧,道:“修炼之时,心中当空无一物才好。”
“伤着了么?”
慕紫苏抬头,正对上顾修缘温润的长眸,许是怕她看出自己极力掩饰的关切,他又赶忙别过头。
“无妨,我们继续。”
“且慢。若心中有挂碍,合该先拂拭清静才好。”
慕紫苏苦涩的笑了笑,“你说话真是越来越像他了。”
“肖先生传道授业之恩,我永生难忘。”他顿了顿,“你许久不修坐忘论了。兴许……坐忘论能助你激发太初之心的力量。”
可真是奇怪啊,顾修缘的温柔总有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于是她应道,“好,姑且试试看。”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驼铃声动,神秘的西域少年吹着古老的笛音,不知何人闻之幻化出的冰晶百鸟,与那笛声遥相呼应。
她在呼吸吐纳间,仿佛与整个天地,冰山风雪,长江天湖融为一体。
她好像觉得他就像以前那样,也静静的盘膝坐在她身旁,轻声言道:“一切境遇,皆由心化,若想逆转乾坤,需寻真心一颗。何为真心,无欲无求,无挂无碍,不为外境所转,返璞归真如婴儿。”
那时她不懂,现在也无处闻讯了。
顾修缘还是忍不住睁开双眼,还是忍不住长久而宁静的凝望着她。
他还记得,那时他常常看到他们恩爱,自己的种种心意,都比不上肖贤,少时他囊中羞涩,要照顾弟妹,师父,却省吃俭用带她去他以为的最好的馆子。
后来他有了钱,想给她的,肖贤都已经给了。他也知道,她大婚之日他送她的梳子早就被她压在箱底。
但看到他们在一起,他并不嫉妒,自己也觉得无比幸福。
因为他看到她一直在笑。
他也很想让现在的紫苏因他崭露些许笑容。
顾修缘不知过了多久,忽地耳畔响起慕紫苏的声音,他听到她说:“今日你若无事,我同你去罗刹地宫看看吧,兴许里面有什么关于飞升的秘密。”
顾修缘猛地睁开眼,看向她安静的背影,心中惊喜不已,道:“好。”
可惜的是,事实诚如慕紫苏所说那般,罗刹地宫里什么都没有,那飞升的壁画因为四周坍塌而破碎不堪,那也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壁画罢了。顾修缘不免有些气馁,道:“那日是我昏聩,一时冲动。”
慕紫苏心中也些许黯然,不再说话。
二人沉默许久后,不远处忽的传来二人都颇为熟悉的声音。
“紫苏!!老顾!!”
是唐惊羽和御七杀。也不知怎的,只要听到这永远蠢笨又充满朝气的声音,慕紫苏就觉得一切都不曾改变。画笙,珈蓝,燕辞也从四面八方不约而同的赶来了。当然,也少不了观音奴和君迁子。
自从恢复往日的记忆后,她就总在想,自己到底是那比传说中的无上魔尊还要残忍杀伐的阿修罗少君,还是诡计多端饕餮呢?眼前这些与她肝胆相照的好友,即熟悉又陌生。
御七杀开门见山道:“听说你们吵架了。”
慕紫苏冷笑着别过头,“人家堂堂瑶光君,我哪敢啊。”
顾修缘叹息,“七杀兄你看我浑身的伤痛便知我只有挨欺负的份儿。”
“呦,不知那日要跟我分道扬镳无比决绝的话是出自何人之口。”
画笙道:“长生宫现在传遍了你们要分家,大师兄家的老幺穆天衣天天闹绝食,说你们二人不和好她也不活了。”
燕辞道:“确实影响门派和谐。”
观音奴执起慕紫苏和顾修缘的手道:“不如你们握手言和吧?”
慕紫苏和顾修缘对视一眼,未等他说话,慕紫苏十分敷衍的握住顾修缘的手晃了晃,“好了,和好如初了。”
顾修缘无奈笑了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唐惊羽不失时机的咋呼了起来,“我跟你们说,我有个梦想!!”
珈蓝:“你似乎有很多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