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昭信轻描淡写地说着:“小蟊贼而已,不足一提。” 寒暄几句,罗幼度见符昭信身后的郭暾,他手上的马槊上还残留着腥红的血迹。 “郭牙将,我们又见面了!” 郭暾冷静地回礼:“都部署好记性,只是一面之缘,便记得在下。” 罗幼度道:“那是自然,对于有本事的人,我向来记得很清楚。” 符昭信脑中忽地浮现自己那不靠谱的老爹临走时候的赠言:“此去征伐,既要亲着罗小子,也得防着罗小子。那家伙八面玲珑,跟着他能学到不少东西。不过也别给他骗了。” “他表面仁义,内里就是一头会吐骨肉的狼。看似大度,懂得分享,可真正的好处都让他拿完了。老子的牙兵牙将都是几十年的心血,花大价钱养活的。可不能让他给撬走了……” 符昭信暗暗感慨,“老爹这眼光,绝了!” 符昭信立刻说道:“家父年事已高,怕受不得战场奔波。得到官家调命,立刻让末将北上。今后一切,愿听调遣。” 罗幼度收回了目光道:“一路辛苦了,我在城中备下了酒席,战事并不吃紧,忙里偷闲,能够喝上几杯!” 罗幼度灌了符昭信好几杯酒,漫不经心地问起了重骑兵的情况:“我观天雄军中有一支人马俱甲的骑兵,可羡煞我了。却不知如此雄壮骑兵,如何得来?” 符昭信心道“果然打主意了”,毫不隐瞒地说道:“装具骑兵不同于一般骑兵,冲锋陷阵固然一绝,太受地形影响。且常人常马,难以长时间着重甲策骑奔杀。故而每一名骑士皆是由都将选拔而出的十年老卒,每一匹军马皆是上等良驹,造价过高并不实用,更像是我父亲无聊弄出来的玩具。” 他本意是想说,每一名装具骑兵都是符彦卿的心血,骑手都是跟了符彦卿十年的老卒。 不要打他们注意了。 罗幼度听到耳中,却是另外的意思了。 原来不可复制,这不能复制,只能撬了呀。 宾主欢乐地结束了今日的小聚。 罗幼度让人领着符昭信去城中驻地,同时也跟他强调了军中纪律。 禁军的纪律因为在淮南之战,给白甲兵弄得灰头土脸,好了许多。 但地方军还是会有骄纵的情况,尤其是天雄军这样习惯了作威作福的老卒更是如此。 符昭信笑道:“父亲亲口说了,他为人向来帮亲不帮理。都部署是他女婿,不管发生什么,肯定站在女婿这边的。有他老人家这句话,天雄军上下不敢放肆的。” 罗幼度闻言,也放下心来。 回到幽州办公署,翻阅着这几日的战报,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战机。 虽说这一连串的试探性交战,他们占据了不小的优势,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个事。 得找个机会,好好打一场,真正地消耗他们的兵力。 “都部署,府衙外全旭求见!” 罗幼度忽然听到了全旭求见的消息。 “哎呀” 一拍脑门,他想起自己忽略的事情了。 都八九天了。 郭荣突然生病撤军,他又初掌大军,转守为攻,完全将萧胡辇给抛在了脑后。 这身娇肉贵的丫头,给自己丢在肮脏的监狱里不管不问了快小半月了。 快步走到府外,罗幼度道:“可是萧大娘子的事?” 全旭道:“刚刚监狱传来消息,说萧大娘子病倒了,问我要不要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