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个悖论,死循环。
因为陆南深找上了姜愈,所以姜愈处在危险当中,要不是陆南深他们出手相救,他今晚就会遭受危险,可他遭受危险的原因就是陆南深……
还是陆南深一句话破了题。“事已至此,不是我撤了你就能相安无事,凶手盯上你了是事实,对方知道你我有联系,所以像是今天这种情况只是刚开始。”
死循环打得姜愈脸色更是难看,陆南深的这番话不好听,但也是能令他心颤的事实。他沉默许久,手边的咖啡都在渐凉,再开口时虽没有刚刚的义愤填膺,可语气里的不悦未散。
“D乐团死过人这也是事实,凶手至今还没抓到,你就冒然重组乐团,我想问你,”他抬眼看陆南深,“你真正的目的是在乐团还是在利用我们引出凶手?”
咄咄逼人的问题,但作为准受害者这么问也正常。
这个桌上特别想捂住耳朵的人就是方笙,牵扯到两年前魂颂的大案啊,而且案件的经历者还就在她面前,姜愈这個问题问得太尖锐了,她都怕听了答案后会被灭口。心里一个劲哆嗦:杭司啊杭司,你要么不招事,招就招个大事啊。
但方笙还是腰板挺直,心里虽说怕得要命,可表面上还是淡若清风,就像是陆南深、年柏宵和杭司他们仨似的。是了,虽然前路凶险,虽然她的人生将会渐渐失去平静,可她在这了那就是一个团队,不能认怂。
陆南深没逃避这个问题,轻描淡写地回答,“在乐团,也在引出凶手。”
方笙在旁暗自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回答是不是太……过分了?而且这如果就是陆南深心里所想,那他这个人也很危险。方笙下意识去看杭司,却见杭司面色波澜不惊。是真正的不惊不讶,眼底半分动荡都没有。再看年柏宵,面色也是如常。心中不由惊愕,这俩的心态这么稳吗?
跟方笙一样情绪波动的就只有姜愈了,甚至说他是震惊,闻言一下站起身,死盯着陆南深一脸的不可思议。
异常的动静引得咖啡馆老板狐疑,往这边看了看。
陆南深无波无澜的,抬眼看着姜愈,面色十分平静。姜愈面色僵冷的,微微身体前倾,再开口时压低了嗓音,“D先生,你知道有多少人还梦想着能进D乐团?你这番话会寒了多少人的心?”
“你也知道D乐团不好进,所以还不珍惜这次机会?”陆南深不疾不徐。
“珍惜送命的机会?”姜愈咄咄。
“事实上你为我所救,换言之你一旦遇上危险,我能救你。”陆南深一字一句。
“你当你是神?能次次保我平安?”
“我不是神,但保你平安无虞的本事还是有的。”陆南深说到这儿,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咖啡桌上敲了两下,“关键是,你还有得选吗?一年前从你毛遂自荐的那一刻起你的平静生活就结束了。”
杭司在旁听着这番话,心里一动。
年柏宵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愕了片刻,扭头看姜愈,“你小子是主动要进D乐团的?那装什么呢?”
姜愈没说话,嘴唇抿得紧紧的。
“这一年来你遭受的滋扰还少吗?甚至逼得你不得不跟喜欢的女孩儿分手。”陆南深语气很轻很淡,“换作我是你,绝对不会去恨帮你的人,而是跟他合作摆脱现状。”
姜愈微微眯眼,“你知道的事倒不少。”
“你不也一样时刻在关注D乐团的动态?”陆南深反问。
姜愈不吱声,能看得出浑身不痛快,是那种明明穿了一身盔甲还被人轻易撕毁的那种不甘心、不痛快。
一直沉默的杭司出声了,“芸芸心里还有你,挺挂着你的。”
姜愈一怔。
“芸芸”这俩字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见他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良久后喃喃,“不可能……她应该挺恨我的了。”然后抬眼看杭司,“你见过她?”眼神又陡然变警觉,“你们?”
杭司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既然你会盯着D乐团的动静,那势必知道在西安发生的事,怎么就独独芸芸出事了你不敢打听不敢问?姜愈,真要是关心一个人不是忍痛离开而是携手面对,你让芸芸误会你,恨上你,你以为就是为她好?不过是你一厢情愿自我感动罢了。”
关于姜愈和芸芸的事杭司其实也在铤而走险,因为知道他俩有关系就在计程车上,前后都没给她消化和反应的时间。刚刚陆南深将“芸芸”的话题引出来后,她的脑子就在飞速运转,其实还是她那个一直没想通的问题:既然恋恋不舍为什么还要强装渣男分手?
不可能存在门第之见,虽说芸芸家挺有钱,但芸芸的父母都没见过姜愈,甚至之前都不知道有姜愈这号人,更重要的是芸芸爸妈也没强迫着芸芸相亲搞门当户对那一套,所以姜愈这般操作迷惑得很。
可听了陆南深提到一年前他就有心加入D乐团又遭受滋扰后她就明白了,而且她相信陆南深也是试探的口吻,不想真诈出了他跟芸芸真实分手的原因。既然芸芸是他的软肋,那她就把他的软肋亮出来。
姜愈被杭司的几句话怼得一句话没有了,眼里所有的愤怒、不甘和警觉统统消失不见,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