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焦虑的走来走去,指着他气急着。
“景渊身为太子太保,还是有些体己话想说,殿下现如今是储君,将来就是一国之君,不可这般软弱,不能让几个普通人拿捏了殿下。”谢景渊缓缓说道,将他内心的想法全都抖搂出来。
听见这话,太子怒了,平日里温和的笑脸变得可怖,从未对外人摆出强硬态度的他,此时却对谢景渊翻了脸,大声斥责他道:“谢景渊!你如今是越来越大胆了啊!”
走上前,见谢景渊依旧挺直了腰板,全然不觉得有错处的清白模样,太子的心底火气更大了。
俯身靠近,一字一句质问道:“怎么,你这太子太保是不是当得腻烦了,不想当了?”
轻轻皱了皱眉,谢景渊将视线缓缓落到太子脸上,总觉得今日的太子有些反常。
可该说的话他依旧要说!
他再次不卑不亢地表了忠心道:“臣不敢,臣愿只效忠太子一人。”
“好啊,你既然想要表忠心,那孤便命令你,停止追查京中的流窜犯人。”
太子双手背在身后,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句命令道,很是强硬,不容许他拒绝。
谢景渊立马跪下软声道:“殿下,万万不可,那些人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又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若是冲着殿下而来,那我们也能早些做准备,千万不能停止追查。”
他苦口婆心的劝说,却没让太子铁青的脸色有半分缓和,反而是让太子更加气结。
咬了咬后槽牙,太子厉声道:“怎么?你不是要表忠心吗?那孤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让你做什么就不要做!”
背过身去,太子索性不再看他,独留背影。
眼看太子态度坚决,谢景渊仰起头看着他的背影,最终只能无奈的磕头道:“臣遵命。”
依旧背对着他,太子一动不动。
谢景渊领完命令后,再次冲太子行礼,起身走了出去。
等身后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后,内室内的人缓缓走了出来,太子连忙起身迎了过去,扶着她坐下。
他不解道:“母后,为什么不让儿臣再继续追查下去?那群人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躲在内室的人正是当今皇后!太子的生母!
“如若再让谢景渊查下去,恐朝堂纷乱不断。”皇后低低哀叹了一声,握住了太子的手道:“孩子,母后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
轻轻颔首,太子道:“儿臣知道。”
皇后满意的端过一旁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沉默片刻,太子低下头,小声说道:“不过,景渊对儿臣一直忠心耿耿,我们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儿臣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好朋友。”
放下茶杯,皇后不满的看向他。
“你真是糊涂!感情对于君王来说,是最无用的东西,更何况你们只是君臣!”
最后两字在太子的心底泛起涟漪,他迷茫的看向皇后。
叹了叹气,皇后摇头道:“你啊,不能太重感情。谢景渊要是性格软一点,或者能力平庸一点,都能成为你的最佳助力,但是很可惜,谢景渊两样都没有。”
“难道优秀也不可吗?”太子不解。
看向远处,皇后的语气里满是忌惮和可惜道:“像他这样的人定然不会心甘情愿留在你手里做事一辈子,实在是太难把握了。”
对于谢景渊的才华,皇后很是认可,正是因为认可,反而会多了几分忧心,不得不多想一步。
毕竟,人人对权力的渴望都不容小觑!
太子闻言,眼神暗了暗。
***
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夜。
太师府内,宁书瑶正在祠堂罚跪,夜色昏暗,只余香火案上两根蜡烛照明,她瞥了眼四周围没人后,身子一软整个人往地下躺。
“可恶,等我出去之后,定然要叫你们好看。”
她咬牙恶狠狠的说道。
祠堂的烛光闪了闪,宁书瑶惊得连忙直起身子,乖乖的罚跪。
身后“吱呀——”一声,祠堂的门被打开,宁书瑶拧了下大腿,瞬间泪眼婆娑的回过头,宁夫人在嬷嬷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娘,我的膝盖好疼啊。”
宁书瑶可怜巴巴的露出有些跪肿了的膝盖,企图躲过这次惩罚。
直接路过她走到香火案前,宁夫人恭敬的跪在蒲团前,默默上香,见状,宁书瑶委屈着不敢吭声,只能等她上完香之后。
将香缓缓插上,宁夫人这才看向她。
“娘……”宁书瑶带着哭腔撒娇道。
宁夫人冷声呵斥道:“跪好。”
冷冰冰的两个字让原本正准备借着撒娇起身的宁书瑶迫不得已又跪下,更是委屈得不行,明明平日里她只要稍微喊疼,宁夫人就会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