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生,我怎么天天见你在这儿放羊,你之前不是说上初三,你爷也已经埋地里了,话说,该去上学才对。” 张国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他挺喜欢这个孩子。 只见根生张了张嘴,犹豫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 经历了那么多事,那么多人,早就学会察言观色的张国全,就根生这半大孩子所表现出的表情,他很容易就猜了出来。 “不想上了?” 根生点点头。 “为什么?” 根生不说话。 按理说,根生家算不上多穷,一群羊,随便卖一只,也够他上学的了。 再说,现在家里都挺重视孩子的教育,再没钱的也要送到学堂,认识几个字,省得将来再像老一辈,当一辈子睁眼瞎。 家里要有学习但凡好一点的,那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供孩子上到底。 根生没理由不上,除非原因在他自己。 “学校有人欺负你?” 这次根生点了点头。 根生不大爱说话,估摸着在学校不怎么合群,长时间被孤立之下,免不了遭人欺负。 张国全把手搭在根生的肩膀上,紧张的根生,立马绷紧了身子。 这可是大矿长啊,爹说,有钱有势。 “根生啊,这事你得找家长,让你爹去学校沟通一下,行吧?回去上学吧。” 没想到,一直腼腆的根生,突然变得倔强起来:“我不想上。” 张国全轻呼一口气:“那怎么着,难不成一辈子在这儿放羊?” “我喜欢放羊。” 放羊能让他感到自在,独处时,天大地大,也不会有人欺负他。 张国全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似的说:“总归没有上学的好,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呢。” 此后的几天,张国全没在注意河沟,他想着也就是孩子之间,闹点别扭,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年纪轻轻的,总不能一辈子放羊吧。 以前肯定行,但现在不一样了,外面的世界变化多快啊,哪怕张国全已经坐在矿长的位置,也要时时刻刻的保持学习。 一个不留神,可能就被时代淘汰掉了。 夏素娟来看夏竹了,正值星期天,一群孩子在麦地里放风筝。 纸糊的,张国全给昭阳做了一只燕子。 昭阳,虎子,夏竹,三个孩子扎在一群孩子的中间,在麦地里疯跑着,比比谁能把风筝放到最高。 直到风筝在天空中变成一个点。 夏素娟站在地头上,笑意盈盈的向夏竹招手。 夏竹喊着“妈妈”,飞奔而来,扑到妈妈的怀里。 让人感到意外的,谢军也来了。 “军哥,你这都兼顾上保镖了。”张国全总忍不住打趣,其实他心里甚至有了异样的想法,要是谢军和夏素娟…… 嘿嘿,每每想到这,张国全就忍不住乐出声。 顺道问了地皮的事,夏素娟表现出一副事态不乐观的神情。 据说,平山县的新书记马上就来任职了。 此次来平山县,正是为了整顿平山县的规划。 夏素娟说:“新书记一旦来了,整个平山县的规划,将会紧急刹车,所以在新书记到来之前,必须拿下这块地皮。” 这段时间,平山县的城建规划,简直可以用一个混乱来形容。 新书记到来之后,会紧急叫停很多项目,包括地皮,也会有一个重新规划。 在这之前,趁着政策还没收紧,夏素娟要是拿不到这块地皮,恐怕将来的难度会更大。 谁也说不好将来是什么样的政策,别人还有没有权力随意的出售土地,夏素娟还能不能容易的拿到地皮,都是一件未知数。 即使现在,也是不容易。 谢军说:“那片地是干养殖的,有几个养殖户倒是谈好了价格,愿意出售土地,唯独有一个,狮子大张口,不给他那么些钱,不愿意卖。” 张国全对这一块,没有多少了解,随口说道:“那不买他的,不就行了。” 谢军叹了口气:“要真是这么简单倒好了。” 原来,这家的地皮不得不买,要不然,其他几家的地皮,买了也没有意义。 因为这家的地皮正好处于最当中,把其他几家的地皮隔开了,连不成一片的情况下,分成了好几个小片。 相当于,你不买这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