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籴钱翻倍。和籴钱还不要钱,官府只收粮食,另外再征收一次地里脚钱。朝廷伐辽,征免夫钱,我范家子弟每人摊派40贯。” “灌县那边疏浚都江堰,役夫在当地已经征了,免役钱居然收到成都这边。还有别的苛捐杂税,林林总总几十种,官府变着花样收钱。这朱贼杀来,又让我们交免夫钱,不但交钱还要帮忙征募乡兵!哪有这般横征暴敛的?对了,听说官府还打算征收经制钱,这经制钱我范家说什么也不交!” “就是,官府征敛太过,”一个叫刘克仁的老头说,“我刘氏分出的小宗子弟已然不堪重负,隔三差五到族里借钱。借就是无底洞,不借就失了仁义,族老们天天被族人咒骂!” 又有叫武与时的老头说:“我们武家,比不得各位家族兴旺,好多年没出进士了,族人田产也日渐减少。朱贼若杀来成都,武家是无所谓的,你们这些大族看着办吧。” “什么叫我们看着办?你武家还要从贼不成!”一个叫刘颖的老头怒道。 “好了,好了,各位稍安勿躁,”王仲鳌连忙打圆场,“朱贼杀来,谁也讨不得好,各族须得齐心协力。” 一群老头吵来吵去,偶尔有中年人插话,最后还是没有吵出个结果。 他们还想继续观望。 黄概并没有直接撤到鹿头关,目前还在武连县驻扎,他时刻关注着成都的动向。 世家大族的反应,让黄概大失所望。 一怒之下,黄概发狠再次撤退,直接退守梓潼县城。 世家大族依旧在争吵,但基本同意输送钱粮和乡兵,只是各家该出多少无法达成共识。 超级大族只有三家,普通大族超过十个,中等家族二三十个。而且同姓之间,还分出不同的宗支,乱七八糟怎么调和得了? 黄概气得再次撤军,全军退至绵州(绵阳)。 这下子,世家大族坐不住了,几天时间就开会讨论出结果。 各族各支进行动员,组建乡兵给黄概送去,钱粮一车一车往前线运。 加上黄概原有的部队,兵力瞬间达到三万! 而且,这些大族送来的乡兵,很多都自带武器,以血缘姓氏为纽带,打起仗来不是寻常乡兵可比的。 足兵足粮的黄概,瞬间信心倍增,带着部队进驻梓潼县,他还想继续往前夺回失地,却发现前方关隘已经被贼兵占了。 且说朱铭那边,剑门关至今还没拿下。 朱铭站在剑门外,望着笔直陡峭的山势,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算他现在开挂,临时造出十个热气球,升空丢炸弹也无济于事。攻不破就是攻不破,解放军入川的时候,也得绕开剑门关再打。 只能等官兵内讧投降! 当然,朱铭也不能傻等着,已经分兵派了一支偏师,沿嘉陵江而下攻取阆中、南充。 …… 朱铭在山下等得烦躁,剑门关的守军同样煎熬。 还是那句话,即便黄概不弃守剑州,邓春、李进义绕后夺下几处军寨,也已彻底切断了剑门关的通道。 “从明日起减餐,军粮还能再坚持两个月。”黄德裕说。 高景山沉默不语。 黄德裕道:“高副使何必灰心?朱贼从汉中远道而来,粮食在半路就得消耗无数,他的军粮可能比我们先吃完。” 黄概征粮需要时间,运到剑门关也得慢慢输送,关内的存粮已经所剩不多了。 高景山咬牙切齿道:“黄概无能,剑门关被断粮道月余,他竟然还没派兵打通,说不定已经弃剑州而逃!” “那倒不至于,他还是知兵的,”黄德裕说,“此人在陕西做官时,曾是我的属下,并非不理俗务的庸官。就是……胆子小了点。” 黄概的官最大,高景山次之,黄德裕官最小。 但三人当中,却是黄德裕资历最老,而且还做过皇子们的书画老师。 高景山说:“军心本就不稳,又被断粮一个月,若明日下令减餐,我怕会闹出兵变。除了我们两个,剑门关内谁还想打仗?你我皆食君禄,自当以死报国,但底下的士卒可非食禄之辈。” “尽量安抚吧,从明日起官兵一体,我们也跟士卒吃同样饭菜。”黄德裕说道。 高景山望向东边:“入蜀可不止这一条道,朱贼既走了金牛道,米仓道他难道会放过吗?恐怕此时巴州已没了,说不定贼兵已经打到渠州(渠县)。若是被贼人占了合州(合川),那蜀中已然没救了,我们守住剑门也无济于事。” 高氏乃山东望族,高景山的弟弟高景云,去年升为太常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