阀豪族,家家都有人被郑仲夫杀死,他们愿意再派人到开京做官吗?
愿意!
而且来得飞快,生怕抵京太晚,会就此错失高位。
然后,高丽就出现非常诡异的局面——
武人集团只能控制京畿地区,而地方州郡依旧被豪族把持。
豪族在朝廷身居高位却没权力,寒门士子控制六部却连侍郎都当不上。
内阁和六部完全成为摆设,六部的中级官员负责办事,一切政务都需要跑去报告枢密院。
郑仲夫身兼首相和枢密使,跟着他政变的将领,也都捞到了文职虚衔和枢密院实权。京畿地区的实权地方官,也交给武人和寒门士子担任。
一个只能控制京畿的军政府,就此迅速成型。
豪族怎么可能乖乖就范?
他们不敢公然反抗,却开始玩阴谋诡计。
李俊仪、李义方兄弟获得郑仲夫重用,一起政变的李高却有些被冷落。
被豪族文官宴请几次,不断的吹嘘奉承,李高渐渐就飘起来。
他觉得自己在政变时功勋卓著,又在消灭勤王军时立下头功,理应获得应有的回报。
他能容忍郑仲夫、李义方骑在自己头上,可那从头到尾看戏的李俊仪,只是在郑仲夫面前耍嘴皮子,凭啥也比自己的官职更高?
被文官一忽悠,李高觉得自己也能当老大!
他暗中叫来自己的心腹商量计策,决定在郑仲夫、李俊仪、李义方下班的途中,突然杀出把他们给一锅端。
计划泄密了。
双方在开京城内兵戎相见,军政府第四号人物李高,兵败之后举家被杀。
豪族文官的阴谋还在继续,他们开始挑拨李氏兄弟。
同为武人,都是寒门,有着自己的家族势力。
但郑仲夫的家族势力太弱,李氏兄弟却出自世代将门。
李俊仪、李义方二人,靠着军中的家族旧部,真实实力迅速膨胀起来,只不过政治权力一直被压着。
郑仲夫对此大为不安,在家中埋伏刀斧手,邀请李氏兄弟进行试探。
李俊仪隐隐感到不对劲,酒喝到一半突然跪下:“相公于我兄弟有再造之恩,若无相公举兵除掉奸邪,我兄弟二人怎能有今日富贵?我父已经亡故,今欲拜相公为父!”
李义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也噗通跪到地上:“父亲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如此场面,郑仲夫完全没有料到,随即就志得意满,哈哈大笑说:“快快起来。今后我们父子三人联手,定能忠君报国、振兴社稷。”
宴罢离去,李氏兄弟的背心全是汗水。
李义方回家之后,心有余悸道:“幸好兄长有急智,否则我们必死无疑。”
李俊仪说道:“郑仲夫此人,性格多疑善变。如果再有人暗中挑拨,他还会对我们痛下杀手。从明天开始,我们要待他如亲父,每次遇到都应下跪问候。”
“难道要一直给他当假子吗?他比我们年长不了几岁,传出去实在太丢脸了。”李义方心有不甘。
李俊仪安抚道:“我们在军中虽有许多旧部,但郑仲夫如今威望极盛,大部分武人都视他为英雄。现在就该奉承他,把他捧得高高的。他自己是武人,其实看不起武人,这些日子多与文官来往。等武人跟他离心离德,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次日,兄弟俩去枢密院上班。
当着许多文武官员的面,二人跑到郑仲夫面前,跪地大呼:“孩儿问父亲安。”
文武全员全都傻乎乎看着他们,郑仲夫却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笑着说:“乖孩子,你们且去办公吧。”
“孩儿告退!”
兄弟俩再次磕头,恭恭敬敬离开。
如果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年,李氏兄弟就能把郑仲夫干掉。
但他们没有时间了,一封大明国书从平壤发来,质问郑仲夫为何犯上作乱、囚禁君主、另立新王。
郑仲夫被大明国书吓得够呛,连忙把李俊仪叫来商量:“大明天子不肯册封新君,这该如何是好?没有大明册封,我们就一直是乱臣贼子。”
李俊仪说道:“只能派人出使洛阳,多给天子送些礼物,或许还能挽回局面。”
郑仲夫说道:“武人打仗还行,出使大明却不堪重用。派文官过去,我又着实不放心。在武人里面,只有你最聪明,这次须你去洛阳走一趟。”
“父亲所托,孩儿必定竭尽全力,”李俊仪说道,“孩儿需要带一些礼物。要最精美无暇的绵茧纸,要最圆润硕大的珍珠,还要最好的皮毛和人参。对了,还要美女。”
郑仲夫说道:“你且先去国库里找,我再让地方州郡进贡。至于美女,在整个京畿搜寻,务必要找出第一美人。”
李俊仪说道:“有了这些礼物,应该可以讨好大明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