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过去多久。
这是何等效率,飞都没那么快吧?
还有阿保何时升了职,成了游击将军?
九爷也惊呆了,他呆滞半晌,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没问题,脑子机械般地开始转动。
游击将军可是朝廷登记的四品官儿,四川巡抚座下……这前缀,可不是固有的,而是他表弟特意加上去的!
至于意图,恐怕是在提醒他们,四川巡抚于他有大恩,他如今——板上钉钉是年羹尧的人。
五爷也回过味来了。他表弟的升职,是机遇,也是巧合,他抖着嘴唇,率先望向四爷:“四哥……”
四爷朝他温和地笑:“也是巧了。我的人打探出来,阿保会随着亮工一道回京述职,知道你们要来,我专程去他府上借了一趟。”
五爷眼眶一热,这可是大恩哪。
不论是年羹尧,还是四哥,于郭络罗氏都有恩,于他何尝不是。
他看向旁听的亲弟弟,想要说些什么,入眼便是九爷直愣愣的一张脸,霎时,五爷面庞一黑。
殊不知九爷电光火石之间,回忆起了上次在心里发的狠誓。
——除非老四能把阿保安然无恙地带到他的面前,那他真就心服口服了,甘愿纳头便拜,日后老四往东他绝不往西!
九爷:“……”
他张张嘴,不是吧,老天爷还真有眼。
难不成真要给老四磕个头??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九爷颤巍巍站起了身,朝着阿保走去。
他神情恍惚,有震惊有激动,最后化为了高兴,想要先和多年未见的表弟打个招呼,却忽略了逐渐酸麻起来的腿,最后“啪嗒”一声,倒在了四爷面前。
除了姿势有些不正规,从上往下看,的确像是五体投地的大礼。
四爷:“……”
五爷:“……”
四爷的好心情持续到了现在,见此顿了顿,抑制住赶他出去的冲动,上前扶住了他:“九弟不必如此。”
九爷愣愣地抬头,不消片刻,眼眶竟是红了。
这么多天,他忍着不去八贝勒府上,便是八爷来请,他只说身体抱恙,不便前去。他最信任的兄长背刺他,而他视作敌人的兄长,愿意抛却冷面善待他,又是替他寻找表弟,又是为他倒茶、扶他起身。
世事竟然如此无常!
沉甸甸的情绪压抑了太久,没有一个发泄的地方,泪眼朦胧间,他也顾不得面前是谁了。
九爷伸手抱住四爷的腿,嚎啕开口:“哥啊——”
……
嚎啕直冲云霄,都快响彻了整个雍亲王府。阿保目瞪口呆,门外,张起麟与苏培盛皆是浑身一震。
四爷的好心情消失了个彻底。
他僵硬地站着,恨不能把腿上的挂件扔出去。
顾及老九的亲哥还在面前,四爷把“你赶着投胎呢”咽进肚子里,半晌挤出一句话:“九弟,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九爷泪眼朦胧地抬头,忽而浑身一抖。
五爷抽搐着嘴角,飞快把倒霉弟弟从地上拉起来,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四哥,老九他……他也是间歇的有些疯病!从前跟着老八做事,是因为疯病犯了,而今逐渐痊愈,便有了方才那一番举动。”
五爷越说越顺畅:“只是偶尔还有发作的时候,还望四哥包容。”
九爷:“……?”
不是,他怎么就得疯病了??
.
四爷黑着脸,遣人告知年娇,说书房出了点突发状况,午膳便不过去用了。
年娇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见跑腿的小太监依旧候在原地,她不禁奇怪:“你还有话要传吗?”
小太监一怔:“奴才以为年侧福晋还要叫奴才递信……”
说着,恭敬地行了一礼,麻溜地告退了。
年娇:“……”
她哼了一声,转身坐下,捧着脸,渐渐发起呆来。
许是等待猪蹄上桌的时间太过难熬,年娇又不自觉地想到了四爷。
老板对她那么好,并不介意她是假扮的才女,还说要送她衣裳首饰,任她挑选!
她也十分高兴抱大腿的成功,但高兴过后,小花妖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昨天晚上的记忆清晰了不少,那句“我一眼就看上了”,并不是她主动想说,但也并不是被迫,是她情急之下主动的选择。
如果她不说,王爷就不会消气。
只是这样的谎话一个接着一个,要是以后编不出来怎么办?
年娇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这是谎话,她垂着头,从心底生出了歉疚。
这是前所未有的情绪。
年娇呆呆地望着窗外,下意识地取出了日记,发愁地翻开。
她的目光落在扉页上,那里端端正正写着一句——
【长命百岁是正理,男人只是调味品。】
年娇忽然满血复活。
是的,男人只是调味品!
她拾起笔,把这句话加大加粗,什么愁绪,什么歉疚,霎那间一扫而空。
她美滋滋地想,老板就是最贵的那剂调味品,嗯,不能让一时的成功迷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