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遇到凶年荒年,也不至于落个民不聊生,遍地饿殍了。” 郭曼倩点点头。 这与历史上某位以诗词著称于世的儒家圣贤,靠着大兴土木赈灾成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陶弘行问道:“听说那些个不问世事的山中野民,终于愿意出山了?” 关于洛阳木客一脉,这是包袱斋众多修士们一个心照不宣的禁忌话题。 因为包袱斋的开山鼻祖,主人张直,就出身洛阳木客一脉,而且属于那种欺师灭祖的叛徒。 吴瘦小心翼翼说道:“好不容易吃个夜宵,就不聊这些煞风景的事情了吧?” 郭曼倩脱了靴子,盘腿而坐,低头瞧了瞧桌底下,还好,没有那种见不得光的场景。 桌底一只绣花鞋蓦然一翘,作势要踹他脸庞一脚,罗巾笑骂道:“狗眼想看啥?” 郭曼倩笑道:“这不是担心嫂子跟陶哥不分场合的干柴烈火嘛,传出去影响不好。” 吴瘦对此见怪不怪,嘿嘿而笑,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入嘴里,抿了一大口滋味略显寡淡的薏酒,“也不知道是哪个吃饱了撑着的家伙,故意对外宣称说大泉女帝姚近之,蒲山黄衣芸,郁狷夫,还有皑皑洲的女子大宗师,柳岁余齐聚此地,还有十几号艳名远播的仙子,也都到了云岩国京城,使得短短两个月之内,涌入了一大帮花花肠子的修士和云岩国周边数国的文人雅士。” 虽然吴瘦自打从青萍剑宗返回,在郭曼倩他们这边,就一直故意表现得颇为志得意满。 其实在那山外渡口,那位年轻隐官,确实和气,青衫渡的茶水……也是好喝的。 不过不知为何,现在吴瘦有句口头禅,“容我缓一缓。” 郭曼倩,由衷佩服那个出身贫寒的陈山主,白手起家,在不惑之年,就已经积攒下偌大一份家业,一上山一下宗。 一双包袱斋的山上道侣,其中陶弘行是敬佩那位年轻隐官在剑气长城的所作所为,妇人却是最欣赏陈平安的“惧内”。 如今一些个小道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经常大清早的,就可以看到那位二掌柜,独自坐在宁府的大门口那边。 馆子外边的小巷,来了个眉心有痣的白衣少年,在门口那边摔着袖子径直走过,他蓦然一个身体后仰,瞪大眼睛望向屋内,转身大步跨过门槛,嬉皮笑脸道:“人生在世,总有那么几件多管闲事的无用功,比如医死马,扶烂泥,雕朽木,劝妓-女从良,请屠子放下刀,让商贾赚钱别黑心。” 少年进了馆子,一巴掌重重拍在胖子的肩膀上,满脸震惊道:“灵角道友,心宽体胖么,竟然还有心情躲这儿喝酒?!” 身材臃肿却叫吴瘦的“灵角道友”,身体僵硬,道心紧绷,苦着脸转过头,干笑道:“崔宗主,哪阵风把你老人家给吹来了?” 崔东山笑道:“是不是离开青衫渡,每天吃好喝好,终于缓过来啦?” 吴瘦笑容尴尬道:“崔宗主说笑了。” 崔东山使劲攥住胖子的肩膀,“说笑了?灵角道友是在含沙射影,说我为人轻浮?” 吴瘦连忙赔罪道:“不敢不敢,误会误会。” 崔东山挪步,再伸手推开吴瘦和郭曼倩,硬生生坐在长凳中间。 郭曼倩微微皱眉,没说什么。 关于这个根本不知道从那个旮旯蹦出的“白衣少年”,落魄山的下宗宗主,陈山主的嫡传弟子……即便情报灵通如包袱斋,还是找不到任何线索,前不久祖师爷张直还专门提醒他们几个,不要试图去寻找有关“崔东山”修行根脚的蛛丝马迹,对此人,保持敬而远之即可。 所以今天被崔东山主动找上门,除了吃过苦头的吴瘦在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陶弘行几个,都很意外。 “认得么?” 白衣少年抬起袖子,摸出三颗神仙钱,放在桌上。 是那三种山上钱,雪花钱,小暑钱,谷雨钱。 崔东山伸出手掌,一根手指抵住一颗神仙钱,笑道:“我觉得你们都不认得它们,你们觉得呢?” 陶弘行笑道:“崔宗主觉得如此,那就是如此好了。” 既然有些人,会一见如故,极有眼缘。当然也有一些人,看着就不想见第二面,比如眼前这个故弄玄虚的崔宗主。 只是可惜了那位陈山主,怎么找了这么个亲传弟子当下宗的宗主。 换成那个口碑很好的大弟子裴钱也好啊,也对,她是纯粹武夫,无法在山上开宗立派。 崔东山弯曲三根手指,轻轻敲击桌上的神仙钱,笑嘻嘻道:“我家先生,一直坚信讲理不举例,等于耍流氓。那我就举个例子好了,比如你们认得范先生,范先生却不认识你们几个,那你们和范先生,就不算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