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酒铺都是老面孔,除了掌柜换了人,还是丘垅,刘娥,冯康乐,桃板几个。 只是张嘉贞和蒋去,早年都被二掌柜带去了浩然天下。 其实丘垅和刘娥,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岁数,一直拖了好些年,后来丘垅总算是听进去了代掌柜的那句话,收一收远在天边的心思,不如就近怜取眼前人。两人在年前就已经成亲了,丘垅娶了刘娥,郑大风主婚,当然还曾带头闹洞房听墙角。 小两口过上了安稳日子,打算再挣点钱,多攒下些积蓄,就要自己开个夫妻档的酒铺了,当然不开在飞升城,会从四座边境藩属城池里边挑一个落脚,最大可能,还是那座避暑城,因为是避暑行宫隐官一脉的剑修当城主,所以算是半个自家人,酒铺真遇到事情了,好有个照应。 刚刚进入避暑行宫的剑修,都会来这边喝顿酒,这已经成为一个约定成俗的规矩了,就跟拜山头差不多。 以前帮忙打杂的两个少年,冯康乐和桃板,如今成了酒铺正儿八经的店小二。 酒铺还是只有三种酒水,价格便宜的竹海洞天酒,死贵死贵的青神山酒水,烧刀子一般的哑巴湖酒,再外加不收钱的一碟酱菜和一碗阳春面。 酒碗与以往一般大,长凳还是一般瘦。 只是并排两间屋子的酒铺墙上,那些无事牌,还是老样子,没少一块,也没多一块。 因为郑大风来到了飞升城,当了代掌柜,酒铺得以重新开门后,就没这谁喝过了酒给写一块无事牌的传统了。 如同封山。 既然真的无事了,就不用写无事牌了。 一开始还有人闹过,老主顾和新酒客都有,只是都没用,郑大风低头哈腰,赔笑道歉,自罚三碗,但是无事牌,不给写了。 好在二掌柜早年秘密栽培起来的酒托多,大多帮着郑大风说话,一来二去,随着郑大风也确实是个讨喜的家伙,客人们也就渐渐习惯了,不再继续为难这个同样是外乡人和读书人的代掌柜。 代掌柜读书真多,只说某些方面的书上门道,二掌柜真心比不了。 飞升城的别处酒楼,不知道从哪里高价买来几坛货真价实的青神山酒水,被当成了镇店之宝,当然也有跟那个小酒铺打擂台的意思,论两卖,结果很快就有人去捧场,喝了一杯后,一个个骂骂咧咧就走,都差点不乐意掏钱结账。 假酒,卖假酒!青神山酒水,根本就不是这个味儿! 一个个深以为然,铺子桌边和路边,一大帮的小鸡啄米。 那个酒楼掌柜都快要疯了。 直到现在,才卖出去不到一坛青神山酒水,酒楼别说挣钱了,本钱都收不回来。 郑大风瞥了眼不远处那张酒桌上的两人,埋头吃着一碗阳春面,倒是不亏待自己,知道加俩荷包蛋。 如今的桃板和冯康乐,其实都是一样屁股上可以烙饼的壮小伙了,都有胡茬了。 在曾经的少年,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桃板其实就问过二掌柜一个问题,到了代掌柜郑大风这边,又问了一个差不多的,只是将剑仙胚子变成了武学天才。 后来桃板又问了个让郑大风不知如何作答的问题。 我这辈子还能瞧见二掌柜吗? 因为桃板知道自己既不是什么剑仙胚子,也不是什么练武奇才,就只是个普通人,很快就会变成中年人,老人,不一定能够等到下一次五彩天下的开门。 当时见郑大风没说什么,桃板就自言自语,说自己那会儿年纪小,喝不得酒,所以还没跟二掌柜一起喝过酒呢。 暮色沉沉里,有一桌酒鬼喝了个醉醺醺,有人嘿嘿笑道:“大风兄弟,总这么赢你的钱,从一开始的开心,到别扭,再到痛心,如今都快悔恨了啊。” 郑大风打着算盘,点头道:“嗯,就跟男女情爱差不多了。” 有人恍然,嚼出些余味来,大声叫好。 又有人问道:“代掌柜,你给我们说句交心的实话,你到底是赌品好,还是一年到头不洗手给闹的?” 郑大风懒得搭话,竖起一根中指。 有人开始说醉话了,“说句不昧良心的大实话,与二掌柜问拳,他根本打不了我两拳。” “二掌柜咋个还不回来,都没人坐庄了。” 剑气长城曾经有新旧五绝两个说法。 老的,分别是那狗日的赌品过硬,老聋儿的是人就说人话,陆芝的国色天香,隐官大人的怜花惜玉,米裕的自古深情留不住。 新的,二掌柜的童叟无欺、从不坐庄,司徒龙湫的我发誓绝对是真事,顾见龙的容老子说句公道话,董画符的花钱如流水,王忻水的出剑之前没问题、打架之后算我的。 新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