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道侣,不但是两座宗门的联姻那么简单,云杪自有手段,小心经营,扶持这个弟子,在五百年之内,将那座眉山剑宗改姓李,再悄无声息变成的九真仙馆的藩属。 云杪想起一事,冷笑不已。 先前在那河边,梅花庵那个小娘们,没心没肺的,傻人有傻福,见李青竹风流倜傥,便喜欢,成了落汤鸡,就大失所望,估计以后再见面,就再不会黏糊腻歪李青竹了。 倒是那个许心愿,之前与李竹青没个好脸色,不曾想落难之后,反而起了怜悯之心?是对那位青衫剑仙颇有不满,是觉得同为剑修,却行事太过跋扈?女子却不知道,正是那人,等于间接救了你这个蠢娘们,救了你们眉山剑宗的香火传承?鸳鸯渚这场风波一起,九真仙馆的这桩密谋,就真与李青竹一般,打了水漂。 哪怕许心愿傻,眉山剑宗的那些老人不傻,绝不会让她与一个沦为笑柄的修士结契。 云杪最后长叹一声,大道无常。 这位仙人神色缓和几分,“青竹,你起来吧。” 李青竹站起身,打了个稽首,低着头,泣不成声道:“是弟子给师尊添乱了,百死难赎。” 云杪伸出白玉灵芝,虚扶一下,“你就当是一场修心。对了,边走边聊,你将先前事情经过,一一道来,不要有任何遗漏。” 李青竹抹了抹眼泪,开始复盘此事,只说自己好像鬼迷心窍了,好像那会儿说话不过脑子,按照自己以往的脾气,他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挑衅那个青衫剑仙。 云杪心中一震。 果然! 果然是那位被自己敬若神明的郑城主。 果然那个柳道醇的突兀现身,是障眼法。 等到云杪带着李青竹一同返回鳌头山,骇然得知问津渡一事。 云杪呆滞无言,心中敬畏,无以复加。 好个奉饶天下先的郑城主,真是骗尽天下人了! 这要不是郑居中,谁是? 鹦鹉洲的包袱斋,钱财往来如流水。 好些个花枝招展的年轻仙子,游山玩水,镜花水月,顺便结交山上的年轻俊彦,一举三得。 一位流霞洲小国山君,辛辛苦苦跑来,就为了恳请符箓于仙,撤走那枚托起山岳的悬空符箓。 一个自称来自经纬观的中年道士,在邻近文庙的城池中找到一户市井人家,说他家祖师爷,相中了你们家孩子的根骨,有仙缘,宜在山中修行养道气。 孩子的爹娘,哪敢随便将家中独苗交出去,反复确认对方不是骗子,还拉着那个脾气不错的半路仙师,找到了学塾夫子,再去了趟县衙,仔细勘验过了对方的过境关牒、仙府谱牒,才确定此事,应该真不是歹人拐骗,得知那座听名字就很大气的经纬观,还是宗字头的道门仙府? 那个从头到尾犯迷糊的孩子,鼻子上好像挂着两条青蛇。 作为观主的道士,正是中土符箓于玄的再传弟子,经纬观也是一山三宗之一。 有人在文庙那边的熹平石经,抄录了一份,也有些抄经嫌麻烦,就在周边店铺直接买了拓本。更有心思活络的,干脆花钱聘请一位专门靠抄书挣钱的经生,帮忙撰碑。比起买那拓本,要更有意义些。若是这些暂时落魄的经生,以后成了文庙圣贤、书院君子,说不定都能拿来当传家宝。 泮水县城那边,不少练气士买了好些书籍,价格便宜得令人发指,神仙钱都派不上用场,能算花钱?买了书,多沾些文气,回了家乡,好送人,礼轻情意重。再说了,天晓得这些书籍,有没有被哪位陪祀圣贤、山巅修士摸过? 这趟游历文庙,人人不虚此行,尤其是那些年轻女修,更是激动得好像每天都有破境。 那柳七,着实是风流无双,腰别一截柳枝,人间最谪仙。 傅噤这位小白帝,更是名副其实,不让女子失望,见之倾心。 而那曹慈,笑起来的时候,简直醉人。 年纪轻轻的许白,确实仙气飘飘,无愧许仙这个绰号。 许白因为在鳌头山那边守擂,所以最易寻见,曹慈与朋友也出现过鳌头山,傅噤与郁清卿下过一局棋,当然是让子棋,作为当之无愧的上手,傅噤让两子给郁清卿,气度非凡,神仙坐隐,颇有“师父之外我无敌”的韵味。柳七曾经在鸳鸯渚乘船夜游,所以有些运气好的,又不惜在四处往返奔波劳碌的,见着了两三位,甚至将四人都见着了的,大饱眼福,都要让女子将那“美色”吃撑了。 有些仙子,都开始设想,若是天底下有那么一座宗门,能够聚拢柳七、傅噤、曹慈这些美男子,再来开启镜花水月,她们岂不是要疯?山上修行一事,都可以放下了。 一个与好友一起在鸳鸯渚垂钓的年轻人,收竿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