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至多两三家相互知根知底的山头结盟,将其悄然收入囊中,攫取瓜分其中的天材地宝。 一路沉默寡言的顾璨突然问道:“师父已经很久没有现身了。” 比起顾璨御风远游的疲惫不堪,身穿一袭扎眼粉红道袍的柳赤诚,御风之姿,显得十分风流写意。 不过最辛苦的还是那位龙伯老弟,只是柳赤诚不上心,顾璨不在意,无人怜悯。 柴伯符也乐得这两个,不搭理自己。一个没心没肺,一个心狠手辣,愿意当自己不存在就要烧高香了。 柳赤诚笑道:“我那师兄,是天上人,见不着他很正常。在白帝城,你的那些师兄师姐,百年不见自己师父一面,都不值得奇怪,若是百年之内见着了好几次,反而提心吊胆。会担心自己已经不是自己。” 柴伯符一想到那人,便觉得修行路上,这点苦头算不得什么,只要能成为白帝城的谱牒弟子,哪怕是给顾璨这小狼崽子当个亲传弟子,都认了! 关于顾璨在白帝城的辈分问题,一直是个谜。 顾璨面对那人,一直执弟子礼。 可那人,以及柳赤诚,又好像将顾璨当做了小师弟,也没个明确说法。柳赤诚也经常师弟、师侄乱喊。 顾璨神色淡然,随口问道:“师父是在海上访友?” 柳赤诚嗤笑道:“开什么玩笑,有谁值得师兄登门拜访的。出海访仙,访个屁的仙,师兄他就是天底下最有仙气之人。寻访白帝城的山上神仙,每年都多如过江之鲫,就只能乖乖站在大水之畔抬头看天,有几个能够去往彩云间滞留片刻?更别谈师兄独居的白帝城了。” 顾璨疑惑道:“师叔们,还有那些师兄师姐,都不在白帝城修行?” 柳赤诚恍然,忘记与顾璨说些白帝城的状况了,所以一巴掌拍在身旁龙伯老弟的额头上,打得后者直接坠入水中。 柳赤诚笑着解释道:“偌大一座白帝城,除了师兄,就只有些担任侍者女官的傀儡,神不神仙不仙人不人鬼不鬼的。其余像我们这些师弟师妹,还有各自的嫡传弟子,都在彩云之上各有修行洞府,比如我,就有座名动天下的琉璃阁。所以真正的白帝城,事实上,从来就只有一位修道之人,就是你师父,我师兄。其余任何人,都是师兄的累赘。” 顾璨点头道:“厉害。” 柳赤诚放声大笑道:“不厉害,师兄作为天下公认的魔道中人,一座白帝城,能够在中土神洲屹立不倒?” 一只落汤鸡飞回天上,不敢怒不敢言。 柳赤诚轻轻拍打少年容貌的柴伯符额头,赞叹道:“这么大一脑门,都能当晒谷场了。” 柳赤诚突然咦了一声,神色关切道:“龙伯老弟,怎的耳鼻淌血了。” 柴伯符抹去血迹,与那个装傻的罪魁祸首,挤出笑脸道:“不打紧。” 三人在一处岛屿星罗棋布的海域落脚,此地灵气淡薄,还有那山水枯燥之意,不宜开山建府修道。 顾璨飘落在地,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问道:“这海外岛屿若是够大,会有土地公坐镇吗?” 柳赤诚抖着两只大袖子,白眼道:“没有,就算有,也要饿死。大大小小的山水神祇,一旦没了善男信女的香火供奉,所谓的金身不朽,就是个笑话。” 顾璨环顾四周,问道:“这大海之中,是不是会有类似江水正神的亲水存在,当然是那淫祠神灵了,却能在海中雄踞一方?比如靠近倒悬山的那座蛟龙沟,就有众多蛟龙之属聚集盘踞,不是宗门胜似宗门。” 据说那蛟龙沟,若是能够低头一眼望去,碧水澄澈,蛟龙之属如丝线悬空游曳。 柳赤诚摇头道:“顾璨,你既然成了白帝城嫡传,就不用考虑这些无聊事了。打得过的,打杀了便是,打不过的,只管自报名号。” 顾璨说道:“习惯使然。” 在顾璨离家之前,朱敛找到了州城的那座顾府,手持一只炭笼,说是物归原主。 顾璨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炭笼,当时披狐皮符箓的鬼物马笃宜,以及修行鬼道秘法的曾掖,就在顾璨家中做客。 朱敛当时笑着说了句古怪言语,说自己很乐意下山一趟,只是山中多有琐碎事缠身,就不登门叨扰顾公子了。 因为山主说过,顾璨什么时候返回家乡,就将此物还给他。 前提是顾璨身边带着曾掖和马笃宜。如果没有,炭笼就留在落魄山好了,以后都当没有这回事。 顾璨就拎着炭笼,送了一段路程,将那位佝偻老人一直送到街角处。 后来顾璨回到家中书房,那个师父现身,从炭笼当中,揪出一条灵智似未开的小泥鳅,嗤笑一声,又丢回炭笼。 顾璨当时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