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诡异地安静了一秒。 铜矿……半条? 淮南国和吴国紧挨,连带着两国交界处的铜矿,也在南方小有名气。但这是关中,汉都城长安,大多数臣子并不知晓两王的纠葛,故而这话一出,他们以为铜矿本就归淮南国所有。 有人被刘长那狗大户的发言镇住了,瞄一眼真·狗大户齐王,心想淮南王真是财大气粗。 齐王:“……” 没人看见吴王本就发青的病容,更青白了一瞬,强撑着桌案才没有倒下去。 但他必须要撑住了,宴上昏厥乃天大的丑闻,一个对新帝不敬的帽子扣下,恐怕日后再也回不去封国! 生怕他们大王发表更多的惊世之言,淮南国相不得已出了列,在殿上解释起来,说淮南国所献铜矿,都停在城外,装在车队之中,时刻等着陛下检阅。 这半条挖掘的铜矿,都是裸露在地表之外的,因为急着给长安献礼。至于地下,为了不使矿洞倒塌,也为周边环境着想,他们决议慢慢来,否则就是杀鸡取卵。 但即便是裸露的一半,数量也很惊人,如果淮南国的车队入城,恐怕能把宫门给堵了。淮南国相还道,这只是大王献礼的一部分,等日后矿脉再有挖掘,必将以五成之数送往长安。 嘴笨的刘长用力点头,觉得国相所言简直再合他心意不过! 刘越不知不觉坐直了身体,连太后吕雉都吃惊了一瞬。 别看这五成听着一般——汉初诸侯王制度,给予了他们极大的自主权,诸侯王自己制定税收政策,自己组建军队。虽然每年要给长安提供税赋,但毫不夸张地说,若百姓上交给诸侯王十份,中央只能得到一份;资源私产这方面,中央没有征收的要求。 如刘长这些就藩没多久的诸侯王,国内方方面面都需要建设,特别是淮南少铜,人人皆知,铜这样重要的矿产,恐怕自己都没有结余。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送了。 这还与豫章郡的情况不一样,豫章郡可是交由太后代管了。简而言之,人人都知天子不缺矿,但淮南王的心意,还有对长安朝廷的尊敬,许会让两宫动容。 吕雉示意内侍,将案桌上的一道肉菜赐给刘长:“长儿有心了!长儿献上的铜矿,就充入国库,以作铸币之用。” 一时间,三公九卿看向淮南王的视线,都变得和善了许多。 刘越回忆起曾经炸吴王府时,七哥刘长信誓旦旦地说,他要把交界处的那条矿脉抢过来,然后分幼弟一半。如今他履行了诺言,记忆好极了的新帝点点头,朝淮南王露出一个灿笑。 刘长晕乎乎地坐下了,忍不住咧开嘴。 前头送了典籍的楚王:“……” 隐约的凄凉环绕,叫他颇有些懊悔。 齐王刘肥缓缓向后仰,顾不得发言顺序被抢的郁闷了,在心底疯狂唾弃起刘长,小兔崽子,这不是逼着他加礼吗。 有珍馐美味在先,他只送几个先 生岂不是不符齐国富裕的名声? 就在这时候, “≧()_≧, 愿贺陛下喜。” 众臣面面相觑。 马驹? 以代国从前的贫困,这份礼并不突兀,可随着云中郡战报的流传,许多人都注意到了代国的养牛场。何况陛下还是梁王时,有数不尽的财宝资助代国,只送两匹马驹,与铜矿相比,是否寒酸了些。 淮南王刘长眼睛一眨,笑道:“可是乌孙马?” 众人这才醒悟,乌孙马珍贵,一匹可抵千金,是他们误会代王了。 刘恒瞥了刘长一眼,肉肉脸闪过冷意:“非也。” 继而行礼道:“还望陛下、太后允准,臣领马驹进大殿来。” 刘越知道他四哥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想起从前和他聊过的养马场,还有熟识马性的养马人,他灰黑色的眼睛亮了亮,给母后投去暗示,然后大方道:“代王且去。” 刘恒心情蓦然转好。短短一瞬间,好似与新帝有着十分的默契在,刘长看在眼里,霎时不爽了! 要怪就怪铜矿太重,搬不上大殿,也展示不到众臣面前。 怎的,这马还能说话不成? 文武百官都被吊起了好奇,等一棕一黑两匹马驹入殿,太仆夏侯婴率先变得严肃。 无他,这模样,这鬃毛,不是纯正的汉马,便是拥有一半汉马血统。 而与普遍瘦弱、矮小的汉马不同,它们的四肢健壮有力,幼年就有这般高度,可见长成之后高大的身躯;尤其是堪比西域马的宽背,头一次颠覆了人们对汉马的看法。 夏侯婴掌管马政
第 155 章(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