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姓名了? 张良诧异一瞬,温和道:“不敢。请问后生名讳?” 魏尚道:“我名尚,《尚书》的尚,魏家二郎。” 刘越左手揣右手,不知不觉念起前世背过的名句:“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那是末世一片绝望之中,罕见地能够鼓舞人类的诗篇。梁王殿下嘀咕得极轻,哪知魏尚有个并不平凡的技能——耳力超绝,他能听到很远传来的马蹄声,由此躲过许多回劫掠,也让水头寨能够充分准备,避免被屠。 魏尚浑身一凛:“冯唐?这位小郎君认识冯唐?” 小郎君念出来的语句虽然奇怪,却自有一股雄浑的气势,不知为何,让他想要落下泪来。 魏尚双目炯炯地看向刘越。 刘越:“…………” 他自我反省,许是出门太久了,飘了,他实在对不住东坡先生。 刘越不说话,用真诚的视线望着魏尚,见逃不过去,连陈师傅都投来了怀疑的目光,这才慢吞吞地道:“家兄……算是冯唐的故人,他同我提过一句,说冯材官出生在代郡,幼时于云中边塞长居。” “……”陈平捏了捏手,冯唐的出身经历,曾摆在过长信宫的案头,大王想必就是那时候阅看的。 与天子成为故人,真是冯 唐的福气呐。 “材官”二字一出,魏尚却信了八成。他大为感慨,感叹世上缘分的巧合:“原来小郎君是从长安来,还与冯三有旧。冯三这人,正巧是我幼时玩伴,我与他形影不离,如今却已多年未见了。” 好,没错了,此人就是未来的云中郡守魏尚! 刘越眨眨眼:“魏大哥也会拉十石弓吗?” 魏尚没有觉察此言险恶,哈哈笑道:“冯三可以,我自然不输于他。” 刘越又问:“那牛官……” 魏尚道:“小郎君对牛感兴趣么?我任职的牛场建在云中以南,时不时就要去巡察一番。” 他似是外冷内热的一个人,边解释,边邀请刘越一行人去往寨中落脚,还亲自扛起他们的行囊,模样举重若轻,仿佛手中无物。 他的同伴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魏二郎从颇有戒备,到与来客相谈甚欢。 如今还当起了招待的主人,对他们道:“你们脚程快,现下跑去和你们嫂子说一声,有客人从长安过来,得烧顿好的。” 同伴喏喏应了。不出片刻,有旅人借宿的传闻,迅速转变为魏二的朋友前来寨子探亲,传遍了整个水头寨——寨里许久没有来外人了,渐渐的,连空气都热闹了起来。 唯独陈平陷入了思考。 他望望恬淡的张良,瞅了眼可爱的学生,说好的体验生活,怎么走向成这样了? - 匈奴统治以南,即将与大汉接壤的地方,盘踞着楼烦与白羊两个部落。楼烦精锐实力强劲,一旦盯上敌人,如野狗撕咬般疯狂;白羊实力虽不如楼烦,却因占有广袤的羊盆牧场,骑兵数量是前者的两倍。 他们原先并不属于匈奴,不过是被冒顿打服,从而率众投降、归顺,对大单于称得上忠心。 然而生在草原,再怎么忠心,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两大部落交界处,矗立着一顶大帐,是两族接待王庭使团的地方。楼烦王走出大帐,拉了白羊王到一边,脸色并不好看:“大单于是什么意思?” 派一个瘦弱的汉人率领使团,对他们指手画脚——即便他是几个王子的老师! 白羊王脸色也不好看。 但他想得更多一些。 熬了一个冬,部落里储存的物资全不够了,不管是粮食,布帛还是铁器。往年这个时候,他们早就南下,分别往云中、雁门那一块劫掠了,即便大单于事后听闻,也只能装作不知,毕竟事情已经发生,抢回来的奴隶资源,还能运回去不成? 可现在,王庭派出使团,要教部族的孩童学习汉文、汉话与汉朝的礼仪,他们便不能大摇大摆地南下。 再怎么说,匈奴与汉朝签订的盟约还在期限,当着单于使团的面出兵,就是对大单于深深的不敬,等同于一个巴掌,生生往大单于的脸上打。 到那时,大单于可不会轻易地饶恕他们! 可他们缺粮,缺铁,缺干活的奴隶,又该去哪里找补?部族实力才是他们的根,放弃劫掠,实在是最愚蠢的做法。 白羊王纠结,楼烦王何尝不是:“听说云中那一片的牛场,牛膘肥嫩的很……” 白羊王咽了咽口水,犹豫一瞬,眼底闪烁着贪婪的光:“不如你我换个名头南下。王旗不带了,装作是南逃的东胡人……” 他不会告诉楼烦王
第 140 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