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都沉迷于丹道,想要长生不老。 说不得,裕王的爷爷,也就是嘉靖皇帝的劳资,怕就是吃丹药吃死的。 嘉靖皇帝迷信丹道,其实也有父亲的影响在其中。 “孤现在应该做什么?” 不知道听懂没听懂,裕王只是开口问道。 好吧,这会儿裕王是真的六神无主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知道听别人的话,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或许,也是所有即将失去父亲的人的状态。 以为被视为家庭支柱的人一下子要倒下了,自己能不能支撑得起这个家,裕王有点心里没底。 “什么也不用做,礼部会准备妥当的。” 魏广德只是淡淡说道。 陛下身体变差后,礼部其实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也联络了工部商议陵寝的事宜。 这些,都是在内阁指点下进行的,嘉靖皇帝也是视若无睹。 裕王默默点点头,之后再未说话。 马车出了皇宫回到裕王府后,下马车,裕王走了进去,而李芳从后面马车过来准备进门的时候却被魏广德拉住衣袖。 “让人准备乌帽青袍。” 魏广德只是低声说了一句。 “嗯?好。” 身后冯保服侍着世子朱翊钧下马车,又吩咐侍卫过来拿皇帝的那些赏赐。 在他们忙乱中,魏广德和李芳走进了裕王府。 裕王直接去了后院,据说把自己关在一间屋子里,不许旁人进出,即便是李芳过去也是不能。 魏广德现在可没有去校录馆的想法,耽误一天两天其实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 加个班就完了。 准备回院子,迎面就看见殷士谵过来。 “殿下呢?” “回后面去了。” 魏广德答道。 “今日入宫,陛下可曾留下传位诏书?” 听到传位诏书,魏广德愣了愣,想想裕王当时的情况,似乎 也说不好。 诏书,按说应该有卷轴,可有卷轴的话,裕王可没法带在身上。 当然,就是一张黄绫也是可以的,不过魏广德感觉不像。 若是真有,裕王在马车上的时候就给他看了。 对殷士谵摇摇头,“现在的情况,陛下留不留下传位诏书其实意义不大。 他收走宝玺,可能更多的是担心有宵小伪造诏书生乱。” 魏广德分析道。 殷士谵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魏广德的话。 没有了景王,裕王现在可没有亲兄弟了,谁也不可能剥夺他的继承权,除非有皇帝的诏书。 嘉靖皇帝傻了才会另立旁人为帝,自己又不是没儿子,孙子都有了。 西苑,永寿宫里,在黄锦、张宏、陈矩等人的服侍下,嘉靖皇帝勉强换下了衮服,依旧是一身道袍躺在龙榻上。 这时候陈洪走了进来,向榻上嘉靖皇帝行礼后轻声说道:“皇爷,殿下已经出宫回府了。” 陈洪虽然没有跟着裕王离开,可是也一路送他们到了宫门口,出示皇帝金剑后,皇城侍卫才敢放行,然后就一路匆匆赶回乾清宫复命。 “知道了,朕累了,要睡会儿,你们下去吧。” 嘉靖皇帝缓缓开口,对着榻前几个太监吩咐道。 说完话,他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要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他也可以安心了。 黄锦等人互相对视几眼后,缓缓退出了寝宫,这会儿没人意识到皇帝那话里的意思。 “开饭了开饭了砰砰砰。” 有人敲击木头发出声响,牢房深处,一处草堆里蜷缩着一道人影动了动,随后才缓缓起身,向着牢房门走过来。 那人体型消瘦,或许是在这大牢里关的时间有些久,所以已经是头发散乱,满脸污垢。 天窗一束光射到他脸上时,却可以看到他依旧努力保持的坚毅表情。 本该是狼狈的人,此刻看上去却很是伟岸。 走到牢门前,矮身从牢门下方小门接过狱卒递进来的食盒,转身回到那束草堆前坐下,打开盒盖,拿出筷子就大口朵颐起来。 魏广德再次看到李芳的时候,只见他双眉紧皱。 “殿下还是没有吃饭?” 魏广德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