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都要流离失所了。 想到这里,魏广德抬头看了眼上面的李春芳,此时他正在和旁边的严讷、高拱几人说着什么,或许也是在解释其中的一些条文吧。 看样子,貌似高拱等人也是第一次看到完整的《宗藩条例》,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疑问到底来自何方。 不过以魏广德对在座所有人,或者说整个文官群体的看法,大概率不会有人对《条例》大多针对中下层宗室有何不满。 生在皇室,若是上层还好,若是中下层,那是真的有点惨。 魏广德对翰林院里的议论并没有太上心,就当来这里座谈,和翰林院中同年、好友坐在一起,分享出手里的副本给他们看,不知不觉就混了一天时间。 到了散衙的时间,大家对下班的态度倒是一致,那就是准时。 毕竟,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讨论出个结果的,许多人还要回去想想,再提出自己的意见。 不过魏广德在出门准备离开翰林院的时候,却被高拱从后面叫住。 “善贷,慢走一步,我们一起走一段。” 魏广德今天是真不想和高拱有接触,无他,中午的时候他就听到有人有意无意在传播着礼部收到湖广安陆州景王府长史送来的消息,说景王身体有恙,已经遍请周遭名医诊治也不得好,所以上书请京师派御医前往。 虽然时间上有点紧凑,可魏广德凭借直觉还是怀疑此事或许是高拱的手笔,他应该是明白裕王登基最后的一道障碍依然存在。 虽然就目前西苑的态度来看,似乎并不会对裕王构成威胁,可毕竟有这种可能。 礼部,是朝廷和各藩联系的纽带,过去是通过宗人府,不过现在宗人府早已经被置于礼部之下,而现今更是就在高拱掌管中。 “景王的身体,看来是很难挺过去了,据我看景王府送来的行文,这次景王殿下的病很是凶险。” 在高拱的大轿里,高拱小声对魏广德说道。 到这个时候,若是魏广德还没有反应那就真的太傻了。 他以为就他想到景王对裕王的威胁,没看到人家高拱其实早早的就在景王身边布下了棋子,只是一直隐忍不发。 这次,怕也是被严世番的威名所慑,不得不启用暗藏的棋子,要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这是打算出现万一的时候,把帽子扣到自己头上吗? 魏广德一下子警觉起来,他可不会随便接这话头。 “景王殿下身体有恙,裕王殿下知道一定会很伤心,只是那奏书是否已经送入西苑了?” 魏广德随意的答道。 “当然,宗人府收到消息片刻不敢耽搁,直接就递送内阁处置。” 高拱也是很随意答道。 “那就好,安排御医一事最好早作准备,旨意下来就要马不停蹄赶往安陆才是。” 魏广德扭头看了眼高拱说道。 “严世番已经被锁拿之事,善贷应该知道了吧。” “略有耳闻。” “刑部那边,裕王已经让你要多注意,你可千万不能疏忽此事。” “肃卿兄,其实我觉得,徐阁老应对此事最为稳妥,他和严世番可是共事十余年,而善贷不过区区数年......” 大轿里,魏广德和高拱说道严世番,话语间很是轻松,似是大局已定,胜券在握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