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到街上去走走,所谓体察民情。
对此,魏广德也是事先和张居正说过的。
用他的话说,那就是皇帝高高在上,可也离不开五谷杂粮,让小皇帝适当见识下民间的烟火气也是好的。
至少让小皇帝知道,他所学的本事,不是用来处理奏疏里那些冷漠的文字,而是要护佑这一方百姓。
百姓在哪里?
宫里自然是见不到的,所以就要走出去,看看大街上来往穿梭的行人,看看城外田间地头辛勤忙碌的农人。
“对了,上次户部拨银修缮大同边墙的事儿,不知二位考虑的怎么样了?”
上次,魏广德看到户部今年要拨银五万两到大同修缮边墙,五年累积要拨付二十六万余两白银后,就先把奏疏压下来。
当日和张居正等人说起,大家的意见并不一致。
在张居正看来,即便已经和俺答汗签订大同和议,可不代表就可以废弛边疆武力。
这修缮边墙的银子,该用还是的用。
至于魏广德提议把这笔银子拨给大同,但不必修缮边墙,地方上拨银修缮墩堡就行了。
银子作为军费,让大同编练一支万人规模的军团,从大同各卫所抽调精锐仿蓟镇军,编练出一支集成车马步营的军团,可不比修长城强多了。
当时说到最后,只说大家回去再想想,银子在户部,此事暂时搁置,一时半会儿倒是没太大影响。
今日魏广德提起,自然就是想问问他们到底想好没有。
魏广德可不愿意继续砸银子在没什么卵用的长城上,毕竟那东西看似防守严密,但实际上耗费太大,真正效果趋近于无。
当然,此话魏广德早前就和他们说过,只不过个人看法不同,魏广德也很难勉强他们接受他的观点。
张居正没说话,而是看向吕调阳。
见此情景,吕调阳轻轻咳嗽两声,这才开口说道:“次辅大人当日提议,我回去想了好些天,不过还是不敢苟同次辅大人之言。
边墙建造,自有它的道理,否则当初也不会耗费巨大完工。
虽然边墙屡有被鞑虏突破,可未必说明其没有可取之处。
据我所知,虏骑破边,大多都是趁着边墙年久失修才有机可乘,而非我边墙守卫不牢之故。”
魏广德当然知道,吕调阳的话其实也没错。
毕竟,蒙古人也不是傻子,面对完好的边墙,要翻跃过去也是不容易,自然会找毁损城墙。
面对这种城墙,蒙古人大多采用挖土的方式,直接把边墙外填出一个斜坡,让大队骑兵可以从此翻跃过去。
若是城墙有损毁就更好,土都能少弄些。
有时候,若是队伍过于庞大,他们还会用畜力可以破坏边墙,直接砸出一个更大的缺口,供他们的大部队通过。
而边墙明军即便再多,面对大队蒙古军队,也是杯水车薪,徒呼奈何。
这种情况,说起来人家还真就挑的没有修缮的边墙进行翻越,但并不代表着只能翻越这样的地方。
实际上马芳就对修缮边墙很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边墙最大的作用就是通风报信,也仅此而已。
毕竟他当初就在蒙古部族里生活过,对他们的作战方式是很熟悉的。
“正是,我思考的结果和和卿一样,边墙不仅要修,还应该加固。”
说到这里,张居正看了眼魏广德,才继续说道:“上次善贷所说,虏骑破边有很多办法,其中堆土就是翻越边墙的一个方式,虽然需要耗费半天时间,还需要大量的人力投入,但说起来确实也是个好办法。
而且,因为边墙太长,官军也没法快速调集大量人马拦阻,在其弓箭压制下,垒坡还真很难受到影响。
我思索数日,得出的结论还是,只能提高开阔之地边墙的高度,让鞑虏难以快速填坡,为官军集合大队人马争取时间。
善贷,你别忘记,烽火点燃后,附近百姓也会看到,他们就知道该如何躲避。
若是没有边墙阻隔,为他们逃离创造时间的话,虏骑呼啸而过,他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张居正的话,魏广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确实,边堡百姓预知危险就是通过墩堡上的烽火。
以往有边墙在。无论如何也可以延缓上半日时间,这样堡外百姓就有充足的时间逃回边堡躲避战火波及。
若是让边墙毁损垮塌的话,虏骑过境无墙拦路,可不就是一下子就冲过去了。
即便烽火示警,堡外百姓怕是能逃回去的也不会很多。
只有距离边境足够远的百姓,才有时间撤离。
“可九边轮流修缮边墙,耗费实在是太大了,我始终觉得,修筑无甚大用的边墙,不如重振边镇官军。
也不需多,每镇一万精锐即可。
不说因为大同和议之故,北边其实已经失去了威胁,就算鞑子野心再次复起,朝廷也能快速集结一支军队与之对敌。
若是继续修缮边墙,后果不过是重蹈庚戌之变复辙而已,处处防御,处处防不住,边墙形同虚设。
当初俺答汗之所以从古北口等险要之地破关,其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