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自古权臣无数,你怎知主公便是王莽?(1 / 2)

司空府内,曹操独坐于书房中,神情有些阴郁。 郭嘉能想到的事,曹操自然不会想不到,自己这位荀令君一旦与自己离心,所造成的后果堪称天崩地裂。 要知道,作为颍川士人的领袖,荀或在朝中的威望并不比自己低,只是荀或感念自己对他的知遇之恩,加之本身并非贪恋权势之人,朝堂才得以如此平稳。 可如今,荀或摆明了一副“我对你很不满意,但因为袁绍在,所以我先不和你闹”的样子,该处理政务处理政务,该休息休息,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种态度很不好,曹操本就是极其多疑之人,一旦在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就很难被打消。哪怕明知荀或不是那种在背后捅刀子的人,依然免不了忧心忡忡。 “父亲,母亲特地炖了鸡汤,让孩儿给父亲端来。” 门外曹昂的声音打断了曹操的思索,摇了摇头,将这些烦心事抛之脑后,换上了一副笑脸。 “是昂儿啊,进来吧。” 大门被缓缓推开,曹昂一身戎装,端着鸡汤走了进来,放到了曹操面前。 “父亲还请趁热喝了吧。” “嗯!昂儿为何这般打扮?” 曹昂听见曹操的问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憨笑道:“昂刚刚从军营回来,便被母亲吩咐来父亲这里了。” 曹操哑然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曹昂的脑袋,“你呀!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军营跑,书读的怎么样了?” “还请父亲考校。” 曹昂自信的回答让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用了,我儿既如此有信心,为父相信你,只是,自信是好事,切记不可骄傲自满。” “儿知道了。” 曹昂点了点头,忽然神色有些犹豫的问道:“父亲,儿有一事相求,请父亲恩准。” “何事?” “儿想拜荀令君为师,学习治国安民之道。” 一听这话,曹操眉头瞬间便皱了起来,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冷了起来。 “为何是荀令君,奉孝公达他们不也是天下奇才吗?” 曹昂被父亲的态度吓了一跳,自己不过只是提了一句拜师,父亲为何会如此? 见儿子的样子,曹操也心知自己反应过重了,只是这些肮脏的政治,自己暂时不想让儿子知道,故而只是摆了摆手道:“行了,你方才回府,先下去休息吧,拜师之事,且容为父思量。” “是。” 曹操在这边唉声叹气,另一边荀府中,荀或同样独坐于书房中,陷入了沉思。 “明公,或一直将您当做扶汉之栋梁,而非…而非窃国之贼啊!您为何…唉!” 荀或的低声自语当然不会让其他人听到,回想起这些年两人共同经历过的风风雨雨,荀或茫然的叹了口气。 忽有下人来报,说郭祭酒前来拜访,荀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吩咐道:“正厅待茶。” “文若为何愁眉不展?来来来,尝尝这壶陈年杜康,这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的好酒啊!” 一进正厅,荀或便听到了郭嘉献宝似的声音,看着这位昔年的挚友,荀或叹了口气。 “奉孝有何事,直说便是,何必如此作态?还有,你不是已经戒酒了吗?” “正因为戒酒了,所以才不能在家中放着如此美酒啊,否则我一个忍不住,不小心破戒了怎么办?” 郭嘉先是笑嘻嘻的回答了荀或后半句话,然后才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认真的对荀或说道。 “至于嘉来此的目的,是想带文若去一个地方。” “何地?” “去了便知。” 荀或皱了皱眉头,对郭嘉卖关子的行为颇为不满,但也知道他不是无的放失之人,思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道:“如此,且容我换身衣服。” 郭嘉要带荀或去的地方并不远,就在离皇宫不远处的宗庙门口。 “今日并非祭祀之日吧?奉孝为何带我来这里?” 荀或疑惑的皱眉,郭嘉并不解释,只是站在宗庙之外一躬身,而后才叹了口气问道。 “文若博览群书,可知我朝自光武之后历代先帝否?” 荀或点点头,废话,这玩意儿是个当官的就都得知道,更不用说他荀或还是尚书令了。 “那文若可知和帝时期之窦宪?” “窦太后的哥哥,权倾朝野的大将军,最后为和帝宫廷政变所逼,被迫自杀。” 郭嘉点点头,复又问道:“邓骘呢?” 荀或目光一凝,他已经有些猜到郭嘉想说什么了。 “邓太后之兄,殇帝、安帝时期权臣,亦曾位列大将军。后来因为被冤枉要另立其他宗室为皇帝,遭安帝免职遣返,最后依然是被迫自杀。” “梁冀呢?” “顺、冲、质、桓四帝时期权臣,曾毒杀质帝,拥立桓帝。后来为桓帝与宦官所杀。” 说到这里,也不等郭嘉继续发问,直接开口道:“至于窦武与何进,奉孝也不必再问了,他们都曾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结局也都不太好。奉孝如此拐弯抹角,到底想说什么?” 郭嘉再次叹了口气,低沉的说道:“文若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朝自和帝时期开始,哪个皇帝在位期间没有遇到权臣把持朝政之事?那些人的结局如何?” 荀或深深地一皱眉,面对这话,他说不出“乱臣贼子”这四个字,因为他很清楚,那些权臣之中也是有忠臣的。他们会被杀,只有一个原因,权势过重。 见荀或不说话,郭嘉心知自己的话术奏效了,连忙乘胜追击道。 “文若啊!主公心里其实也在害怕啊,你说,如今这天下尚未平定呢,那群老臣就已经谋划着要除掉主公了。主公他怎能不怒啊?” “怒?怒便能擅杀大臣了?怒便能带兵入皇宫了?这般行径,与那董贼又有何异?” 荀或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