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浴室尚有些光芒,她看得出他脸色微青。
王书淮对上妻子清澈又好奇的眼神,什么话都没说,再一次弯腰将她抱起来,送回拔步床。
平心而论,谢云初有些不适应他的好。
只眼下他就个刺头,不愿去招惹他,也任由他施为。
守夜的夏安听到动静,点一盏银釭,送一碗燕窝进来。
谢云初坐在床榻边膳,夏安在拔步床外候着,王书淮支腿坐在塌内,闭目养神。
谢云初吃得慢条斯理,时不时往他瞥一眼,轻轻一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二爷,您这何苦,住在这里,我少不得闹腾您,您白日还上衙,夜里反复醒来,于子不好,咱们夫妻日子长着,您何必急于一时。”
她一副给他出主意的口吻。
王书淮的有气到。
“你我的妻,怀着我的孩子,咱们理应患难与共,这点事算什么。”偏不顺她的意。
听听这话....谢云初差点笑。
她怀疑他就故意来膈应她的。
谢云初不搭理他。
夜宵,谢云初漱口上床,夏安吹灯重新退出内室。
这时王书淮覆过来,搂住她,几乎将胸膛贴在她后背。
“云初,我过去着实忽略你,你给我机会慢慢弥补。”
谢云初好一会儿没说话。
以前她盼着,现在她不需。
“二爷的心思我明白,只在兼顾我的同时,切莫误朝政,更别伤自己的。”
果不其然,正如谢云初所料,王书淮极忙,次日没能回府。
二十五这一日谢云初去朱吃萧幼然孩子的满月酒,听到萧幼然与她说起世子朱康平。
“你上回整他,把他整老实,他死皮赖脸从他亲娘处得三千两银子,又从外头借两千两方赎回信物,这段时日老老实实待在府上,我试探他纳妾的事,他也一口回绝。”
“初儿,多谢你啦,我白白得五千两银子,丈夫也规矩,说说吧,我怎么谢你?”
谢云初笑着推她,“把你娘让给我,我饶你。”
萧幼然笑,“我娘你娘,哪里需让?哦,对,江南总督府送来一份重礼,我猜姨母赠给我的,你说我该怎么回?”
谢云初神色淡淡,“别顾忌我,该怎么回怎么回,我没有那么小的气量,说心里话,我没有怪她,只不与她有瓜葛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今日谢云初第一次带着小珂儿出门赴宴,萧幼然和萧夫人均给见面礼,萧幼然给珂儿挂上一个大大的璎珞项圈,小姑娘梳着双丫髻,再绑着两根红绸带,跟个神气的哪吒似的。
接下来谢云初忙着铺面上的事,玲珑绣步入正轨,专卖局的事也如火如荼,有银子,田庄改建与江南绸缎庄的进程加快,她一面数着进帐,一面盘算出账,整日忙得不亦乐乎。
王书淮依旧每日早出晚归,有时能在孩子睡前回来哄一哄,有时夜半方归。
他回来膳,她吩咐嬷嬷客气招待,他陪孩子玩时,她不在看账目躺着歇息,从未往他上瞥一眼。
若他主动寻她说话,她又能轻柔柔地笑起来,仿若寻常夫妻那般琴瑟和鸣。
他对她好,她受着,甚至偶尔还能关怀他几句。
如果说先前她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任他如何攻不破,那么如今她就像一块面团,随他搓圆捏扁。
这都不他的。
王书淮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般无计施,满满的挫败感如同乌云笼罩他的眉心,修长的影撑在博古架,望着外头暗沉的天色出神。
三月十五的夜晚,狂风肆意,层层叠叠的乌云垒在上空,银亮的闪电骤然划下一道亮光,照清书房那一盆绿意盎然的菖蒲,油亮的绿叶风卷起发出飒飒颤动。
整整一年,她几乎没有来过书房。
这里一切还那夜之前的摆设,她亲手挂上去的画,她亲自贴上书签的书册,还有她手缝的玲珑百转九扇屏风。
每一物无不她亲自甄选,而它们的主人却轻轻挥挥手,不带走半丝留念。
雷电在黑沉沉的夜空突兀地炸开,他一袭雪衫长玉立,薄薄的眼睑堆着浓郁的青气,如同墨色里一尊冰冷的鬼魅。
凝立片刻,王书淮忽然抬步,转去春景堂。
院子里刮起狂风,大雨将至,丫鬟们纷纷奔去各个角落将盆栽抱回廊庑下,墙边的木梯掀翻在地,砸到院角的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