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一个人影从楼梯边走过。应该是张熙的父亲气冲冲地出来了。 喻司亭应了一声后挂断电话,伸手拍了拍刚倚靠过墙壁的衬衫袖口,径直走进咨询室。 初澄正在里面低头整理资料,眉梢间溢着清秀恬澹。 他刚把学生父亲怼得哑口无言,吃了学历文化的亏,自己倒是云淡风轻,像没事人一样。 初澄的余光瞥到喻司亭进来,噙笑问:“喻老师听我的墙角了吧?” 刚才明明突然开门又不进来,出现的及时程度堪比电视剧里急于救驾的八府巡按。 喻司亭撩开长腿,向里走了几步:“这是夸自己呢?” “哪敢啊。”不等人再开口,初老师自顾自地做起了检讨,“我知道自己又做事没章法了,身为主持工作的老师不该当面怼家长。不挨前辈□□就不错了。” 只不过他的尾音佻佞,听起来口是心非,不是很真诚。 喻司亭自然地摘出自己:“我可没说。况且你的那些词,我听着还挺体面的。” 初澄闻言笑叹,整理好手上的资料递给他:“可是怎么办呀。” “家长死活不同意孩子报考艺术,谁也不能强求。我看她妈妈还病着,支持她学画画确实有 点困难。能让张熙如愿的唯一办法, 就要看她能不能拿到推免生名额了。” 被送到喻老师手上的是一摞被家长弃如废纸的画稿。 即便张熙从没系统学过, 但她每一张都画得很好。每一根线条中都有情感与幻想的倾注,带着真实的律动感。 这样的天赋如果不能接受专业的培养,实在可惜了。 喻司亭随意翻看了几张,没有过多评价,而是看向眼前明显疲惫的副班:“先别想太多,这个时间该去吃饭了。” 要不…… “啊对,我得赶紧去食堂了。”初澄忽然出言打断对方的后半句,想起周师兄发来的消息,自己到现在都没回呢。 他连忙拿上手机,道了声“喻老师回见”就匆匆忙忙地离开。 喻司亭看着那道溜得极快的背影,无奈将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午饭邀请咽下去,替他整理好资料,关了灯离开。 * 阶段性的家长会落幕,各班开始整理上报自己的艺术生分流情况。 下午空闲时,初澄被派去拿7班的表格资料。 教务处门外当真的是个听墙角的好地方。不过风水轮流转,上一次初澄听到的是喻司亭吐槽自己,这次竟然有其他老师在吐槽大哥。 “杨主任,我不明白为什么七班会有两个全款助学金的名额。这恐怕有点不符合规定吧。” “我只能说,学校给每个班的名额都是一样的。” “可是单据上明明是两个名字。我知道这件事是不公开的,我现在有点越权查问。但我想知道理由,哪怕是说因为他的班级成绩突出,需要占据更好的资源,我也无话可说。” “我说了,他也只有一个名额。这点毋庸置疑。” “……” 虽然杨主任从始至终强调的都只有一件事,但他的态度刚坚,让那位言辞犀利的老师也无法再说别的。 初澄还想再听听,却发现里面的人准备离开了。作为7班当事人,他选择礼貌性地回避,到本楼层的水房躲了躲,等她走了才折返回去。 “你们班的。”教导主任抬头看到来人,从抽屉里拿出相关档案袋。 初澄着意看了看,里面关于艺术特长生助学金的申请表格真的有两份,忍不住询问详情:“杨主任,这个推免生是每班只有一个名额吗?” 对方点了点头:“有什么疑问吗?” 初澄没说话,直接抽出那两张相同的单据晃了晃。 杨主任靠进软椅里,语气稀疏平常:“还不是因为你们班的两个都挺艰难,孩子又懂事。喻老师也犯难了。”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 初澄又揣摩了大哥的性格,瞬间恍然:“您是说,喻老师自己出钱私下贴了一份?那刚才……” 为什么不向那位老师解释清楚呢? 初澄觉得这样十分不妥。 喻司亭带的班级虽然成绩优秀,但毕竟他本人年资有限,而且 为人孤傲。这样会让他被针对的。 “所以这是又被你听到了?” “➩()_➩” 初澄没打断,也没再说话,但他蹙起的眉端展露了心思。 杨主任只好继续解释:“每个班情况特殊的学生都不少,